他是向山。但是他的記憶,有相當大一部分是以祝心雨為主視角的。
他也是“以祝心雨的視角看待世界的人”,是“祝心雨眼中的向山”。
那么……
他的“私人體驗”,能夠與祝心雨相同,再正常不過了。
向山本來想要直接呼出那個名字。但是他忍住了。至少從自己這里到服務器的幾次跳轉?都不能保證絕對安全。一旦禁忌的名字觸發了預設的陷阱?打擊將會是致命的。
他問道:“你的老師,包括‘火德星君’么。”
“火德星君”是一個老黑客的ID。這位老黑客在30年之前就“退隱江湖”了。也許他是受了詔安當了白帽子?也許是換了個ID?死了也有可能當然,或許他真的只是不想在圈子混了。
祝心雨是在20年代與他在論壇結識的。“火德星君”確實指點過這位日后天下第一黑客的技術。
祝心雨后來也沒有想過去找這位引路人。秘密戰爭初期響應“俠義”的黑客里也沒人使用這個ID。哪怕是在30年代?祝心雨與哈特曼在黑客圈子的名聲都比他響亮。
內功時代的人不會記得這么一個家伙的。他干過最大的事,就是當過“圖靈”的啟蒙教師。
而祝心雨自己姑且也是個黑客。自己的蹤跡?自己還是能打掃掉的。
幾乎沒人知道這一條“冷知識”。
紙上不斷浮現出字符來:“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這些字符仿佛噴泉一般涌出?甚至逃出了紙張的范圍,來到了地面上、墻上。
這個家伙的情感如此劇烈……
而在這一瞬間,“黑影”在向山的主觀感知中也逐漸明晰。
那是一個女孩的影子。大概二十六歲上下的樣子,綁起來的馬尾還有一絲青春的氣息?但眉眼已經鋒利了。
這是他最熟悉的樣子。
向山咧了咧嘴?說道:“一個死人。”
兩人完全意識到對方是什么了。他們進入了同一個夢境。
由于特殊的巧合,兩個本應毫無關聯的大腦,在一個程序的作用下,共享了一個夢境。
祝心雨反問:“死了七次?我的記憶?”
“延遲超過三分鐘。”向山忍不住伸出手:“你現在在木星?火星?還是其他地方?”
但是,他的手卻碰觸到無形的壁障。他想要碰觸女孩的肩膀?但是卻被空氣墻所阻擋。
“別惡心我了。”祝心雨說道:“你以為自己死了七次而已。我知道你們是個什么玩意,我很清楚你們的腦子里到底……你……”
她咬住嘴唇?似乎有眼淚在向山的主觀感受下,祝心雨這個情景下可能會這樣。她并不是真的在遙遠異星做出這種表情。
但是?向山卻感覺到一種錐心的痛。
他向后退去,然后試圖岔開話題:“你使用了簡易的AI來降低延遲?讓對話更加流暢的進行?這倒是不錯的嘗試……”
實際上?真正的對話?發生在服務器內的兩個AI之中他和祝心雨選擇了相似的方式。AI完成對話,將數據發回遠程的人腦。人腦解決對話之后發送數據,利用經驗去先驗地左右對話的進行方向。
真不愧是同一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