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確實挽救了‘俠義’這面旗幟。如果沒有你宣傳一波,俠義確實會在七十年前衰退吧,小行星帶之外也會因為艦隊的不斷襲擊而衰落,一直到九十年之后,被約格莫夫計劃中的‘最終圣戰’卷入。”
“陶醫生是在知道了這一點的前提下,肯定了你的所作所為,所以要保住你曾做過的努力。這不是一時的沖動,他有六十多年的時間冷靜思考。甚至到生命垂危的時候,他都沒有想過吐露這一切。”向山對著第九武神伸出了手:“毫無疑問,你是一名大俠。”
第九武神慘笑:“我本質上是約格莫夫的傀儡……”
“是,約格莫夫是這么認為的。”向山點頭,“可他約格莫夫算個什么東西呢?他將你視為ai,視為道具,那就應該罵回去。”
“我甚至都不是人!”
“人是什么?”向山反問,“你想要用什么來定義人呢?”
“啊?”
“是智人或基準人的血統嗎?那可不大好。基因改造手術出來的一瞬間,遺傳基因就再無法作為人的定義了。是一個生物腦的結構嗎?那么過去沒有生物腦的你在這一瞬間你就已經是人了。況且,那個‘虛擬腦回路’的技術,也會使得部分之重度腦損傷患者必須依賴機械進行思考。他們的大腦混入了機械,這會減損他們作為‘人’的屬性嗎?”
向山蹲下,平視第九武神。
“人的本質并不是單個人所具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
“如果你自我認定自己是向山,做的事也像向山或許音樂品味更好一點然后大多數人都覺得你是向山,那么你就確實應該是向山了。至于少數人的大放厥詞,你大可不必當真。”
第九武神陷入了困惑之中。
這是他從未聽過的言論。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切入點。
“至于阿道夫閣下的演說視頻訓練的插件……我姑且問你吧,你現在是否想殺猶太人?或者漢人還是其他什么人?”
“你在開什么玩笑……”
“既然你不想搞工業化殺人,那不就說明阿道夫閣下的思想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嗎?”向山一攤手:“阿道夫閣下雖然是個戰犯,但在此之前,他也是個人。阿道夫閣下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難道阿道夫閣下吃飯喝水,全世界人民要跟他劃清界限,就要吃屎喝尿了嗎?不見得吧?”
“‘學習煽動者的感染力’本身沒有任何問題。阿道夫閣下的煽動力來自于外部社會的衰敗,也來自于他自身的天賦。這種煽動力你在差不多同時代的羅莎同志、卡爾同志身上一樣找得到,強與弱的區別。我倒是希望歷史上那兩位同志的演說技巧能碾壓阿道夫閣下咧。在這方面,學習阿道夫閣下并非可恥。”
向山伸出手:“約格莫夫不過是惡心你罷了。阿道夫閣下可是二十世紀上半葉的人,能留下多少影像資料給ai學習?不怕過擬合嗎?他所使用的學習資料,必定包含了更后面的演說家、動員者。里面肯定還有丘吉爾、撒切爾、唐納德之類我們反感的角色,說不定也有我們不那么反感的,或者我們認可的。他專門把阿道夫閣下提出來,不過是在侮辱你。”
“而實際上,這份過于強大的煽動力,已經超出他的預想了。老十與十一并非是他所制造的武神。”
“你做的很好,只不過是上了一次惡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