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一手提著李白,一手伸到自己的脖頸處,將那始終環在身前的布條拉了上來,遮住自己的口鼻。李白有些迷惑這個家伙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但隨著‘吱呀’的一聲推門聲,李白的視線轉移到門內的一切后,他的臉白了。
從門內不到兩米處,便已是尸體。推開門之后,不大的院落中,墻根處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多具身體,在陽光下暴曬著,有的還在微微顫抖,而有的早已絕了生息,逐漸發臭。
這還只是門后的庭院,還未到房屋中去。房屋中,根本就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即使有著運尸的壯丁,也來不及清理這么多的感染者。這里的尸體數量,依舊很可觀。
穿越之前,李白是個醫學生,也在課堂上見過不止一個大體老師,參加過家中長輩的白喜事。若是在平常,他可以拍著胸脯對朋友說,不就是尸體么,在我們的眼中,只是一個個器官罷了!
而現在,他眼前的,可不僅是尋常的尸體。
皮膚發黑,手腳生瘡,其中大部分瘡口更是已經化成腥臭的膿水,讓這些尸體,變得更加可憎。即使是還活著的那一部分,此時也與那些尸體無異。
李白原以為福爾馬林,和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就夠刺鼻的了。但此時,無數尸體,瘡口被抓破化膿的膿水味,太陽下暴曬的汗腺分泌味,數種本就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仿佛只存在于電影中的生化武器一般,讓李白感覺自己的胃部一陣抽搐,喉嚨干嘔,想要吐點什么出來。
他忽然明白了呂布為什么會提前在自己的脖子上綁好布條,并且捂住口鼻了。
從進入這大院開始,呂布就將一直扣在李白肩上的手掌松開。呂布也知道,若是一直扣著這家伙的話,他也很難放開手腳去查看那些尸體與感染者。
只是呂布一松開手,李白就雙腿發軟,身體一個踉蹌就朝著地上倒去。呂布無奈,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勉強幫助他穩住了身形。然后,便聽到了李白頗有些怨念的聲音傳來:
“還有口罩嗎?給我來條唄?”
口罩是什么東西,呂布不清楚。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是想要些東西來捂住口鼻,阻隔住那令人作嘔的氣味。
呂布搖了搖頭,一臉淡然。說沒有當然是假的,他只是想做個試驗,看看同樣擁有著真氣護體的李白,是否會被瘟疫感染。
李白慘白著臉,嘴角抽了抽。他左右張望了一下,便將手伸到自己破舊的褲腿處,從上撕下了一條還帶著塵土的破布,顫抖著手將這還帶著氣味的布環住口鼻,在腦后打了個結。
有了布條的阻隔,雖然實際作用并不大,但好歹也是給了李白一點點的心理安慰,讓他終于有些適應了這里面難以言喻的氣味,能夠多做一些事了。
他踉蹌地走到一具早已沒了聲息的軀體處,蹲了下來,將手指切在這尸體的左手脈搏處,沒過幾秒,還煞有其事地轉了個身,到尸體右手的手腕處繼續號脈。
呂布不通醫術,但至少分得清活人與死尸。他雖然有些疑惑,但并未出聲打擾什么。在他看來,眼前的年輕人能夠治愈這些疫病最好,但若是他同樣感染了,并且死掉了,那結果也不算壞。
呂布就這么漠然地站在一邊,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手指不斷地與那些死傷者的身體接觸。雖然他們這些人不太清楚疫病傳播的原因是什么,但與死者肢體接觸的感染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
在呂布的眼中,這個年輕人幾乎與死人無異了。當然,前提是他體內的那股白色真氣,不會幫助他抵御疫病的侵害。
李白就在這里面忙活了接近大半個時辰,而呂布則站在一旁,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終于,李白停下了在尸體間流連的步伐,轉身朝著呂布開口說道:
“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