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你還是太小了。”嬴政長嘆道,“你可知在這數百年間,天下諸國混戰,共計有多少人死于戰爭嗎?”
在端木蓉的注視下,嬴政繼續道:”很多,躲到是你此時見到的尸體的無數倍,多到難以統計,僅僅白起一人,死在他手上的人就不下百萬。”
“自周王族在天下諸侯中威信盡失后,這個世界就進入了大爭之世,列國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戰爭不斷,因戰爭而死的人,多不勝數,而若要改變這種局面,只有一個辦法。“
嬴政用最溫情的語氣卻說這最冰冷的話,“那就是以殺止殺,殺盡六國之王,殺出一個秩序。”
此時的時節早已進入了夏季,但端木蓉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雖然嬴政只是寥寥數語,但在其背后掩蓋的殺機卻讓人不寒而栗,殺出一個秩序,那該殺多少人呢?那必是一個讓人難以想象的數字,端木蓉知道,哪怕自己窮盡一生所能救助的人也不夠死在對方刀下的一個零頭。
“大王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端木蓉問道,她從來不相信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會毫無目的在別人身上浪費時間。
“因為孤想讓你知道,對于一個人的評價,很難用好壞去評定,在大多時候,看的更多的是各自的立場。”嬴政解釋道。
“大王是在為自己辯解嗎?讓我相信你不是壞人。”端木蓉追問道。
“孤說了,無關好壞,之關乎立場,就此刻來說,對于趙國人來說,孤應該是天下間最壞的人,但站在我秦國的立場上,孤卻是一個好人。”
“所以大王是希望我能站在秦國的立場上?”端木蓉人雖小,卻卻不笨,反而稱得上是極為聰慧。
“是。”
“為什么?”端木蓉不解道,在她想來,嬴政不應該會在意自己對他的看法。
“孤希望你能為我秦國效力。”嬴政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對端木蓉,他勢在必得。
“原來這才是大王的目的。”端木蓉的聲音有些低沉,對于嬴政的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對待,但她已經被嬴政說服了。
在過去的十幾天中,通過她看到的,以及嬴政對她所說的,她已經明白,一個人的醫術無論再怎么高明,能夠救助的人終歸有限,但嬴政卻給她指出了另外一條路,在秦國的支持下,廣收門徒,培養出更多的醫家弟子。
“我會為大王說服師傅的。”
已經認可了嬴政的端木蓉,自然不會相信嬴政只是為了招攬自己,才不過十二歲的她,對于師傅念端的醫術學到了不過四五分的水平,而嬴政之所以如此重視自己,只是為了站在她身后的師傅念端而已。
在端木蓉想來,這才是嬴政真正的目的。
“不是你師傅,是你。”嬴政的回答并不像端木蓉想象中的那樣,在端木蓉想來,師傅的醫術更高,對嬴政來說更有用,但嬴政卻看到了端木蓉身上遠遠超過念端的價值,而這些價值卻不知端木蓉知道的,哪怕這些價值的來與在于她本人。
“我?”端木蓉清冷的神情再也維持不住,嬴政的答案對她的沖擊很大,她完全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是自己,自己的醫術和師傅比起來相差甚遠,就個人的能力而言,她和師傅念端相比,更是沒有可比性,可是,他為什么放棄師傅,而選擇自己?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