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利坐在看棚,吃著茶點消磨時間,沒想到古代還有真香警告,這戲班子還真有營銷頭腦,看這架勢,一趟下來,少說也得掙個小幾百兩。
就這時,他對面坐下來一位翩翩公子哥。長褙瀾衫,臉敷脂粉,一把紙扇瀟灑撐開,上書“金舌郎君”四個大字。他緩緩搖扇,風流倜儻,可面前的這位小哥,居然對他熟視無睹,于是拱手問道:“這位兄臺怎得不去湊個熱鬧?”他自然是指上臺比武。
陳利瞟了他一眼:“急的什么,主角都是最后登場的。”
那公子哈哈大笑:“是極是極,在下錢塘柳笑儂,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陳利也是極懂規矩的抱拳道:“龍山陳小二。”然后又恍然大悟道,“原來閣下便是金舌郎君,失敬失敬。”
“些許薄名不值一提。”柳笑儂一笑置之。
身邊的書童不樂意了:“怎么是些許薄名,少爺你貴為錢塘第一才子,六歲詠詩八歲作詞,一手丹青千金難求,知府幕僚座上之賓,提筆寫盡風流事,放筆游刃生意場,一張利口雄辯酸儒富賈,創下柳家十城家產,方有今天這金舌郎君之美名,便是柴小公爺也是慕名神交,今此盛邀公子赴約九州畫宴,如此才德兼備,豈是些許薄名可以一言蔽之!”
“廖嘰!”柳笑儂喝住家奴,轉而向陳利致歉,“笑儂御下不力,讓陳兄見笑了。”
“……”
他們這兒尬聊的熱鬧,一丈高的擂臺之上,已是風云幾變,強手對峙。
“在下莽漢幫江寧分舵城西三十五弄首席扛把沖天虎!”
“在下先秦楚霸王麾下副將四十八代嫡系傳人伏地龍!”
“在下使一柄猛虎下山吞天裂地宣花斧,重八十二斤三兩四錢,斬鐵如泥,挫骨揚灰,叫聲閣下小心小心。”
“在下使一桿雙龍出海三尖兩刃畫天戟,長九尺四寸二厘,迅如疾風,見血封喉,叫聲兄臺堤防堤防。”
兩人嘴上殺的意氣風發,腳下卻是互相打圈,裹足不前,被臺下的爛菜葉哄了下來。不一會兒,又有袒胸大漢扛著大刀一躍而上,另一頭,有瓦肆地痞攥著飛鏢爬上擂臺,掏襠對斬劈,撒粉對橫削,各憑手段,五花八門,待得幾輪過后,能者盡數上臺,挑戰者寥寥無幾,主位觀戰的纓紅暗中交代下去,讓左小青準備上場。
左小青頭頂朝天辮,腳踏麻草鞋,腰間一繩酒壺,胸前兩個大餅,剛一亮相,就全場哄笑。左小青卻是不急不緩的打開酒壺,一飲而盡,又咬了一口大餅,瞬間臉色漲紅,原本巍峨如山的七尺身高,似是倍化膨脹,氣場逼人。
對面握著大砍刀的漢子,哆哆嗦嗦了半天,最后鼓起勇氣砍了過去,結果連一個回合都沒走完,就被一腳踢下了臺,全場震驚!
漢子漲紅了臉,大喊不服,想要索回報名費,又被戲園的白衣女子一掌拍飛,圍觀群眾嚇得步步后退。
這時,陳利邊上那位金舌郎君猛的站了起來,跑到白璟跟前,氣喘吁吁:“白姑娘,你還記得我嗎,前年開春,荊湖路江城碼頭,我被汪洋大盜劫持,你救過我一命。”
白璟皺著眉頭:“不記得。”
柳笑儂趕緊掏出一塊玉佩:“這應該是你掉的玉佩吧,我看上面刻著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