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大劫之事,不可再傳外耳!
至于那自稱乃應劫之人的姬不平,你先細細觀察,若有變故隨時向我本人匯報。等過些時日,找個機會讓他來一趟白玉京,容我一觀!】
看完留言,金紙鶴便自行焚毀,了無痕跡。
陸山道人只覺得手腳冰涼,徹底懵逼了。
原來,所謂的天地大劫,竟然真真正正的存在!
自己身為仙盟執事,都從未聽聞過任何風聲,那姬不平又是從何得知?
難道,他先前所言盡是實話?
他,真是那應劫救世之人?
……
……
仙盟總壇,白玉京。
“娘子你說,這世間真的存在所謂的應劫之人嗎?”
一位身著粗布麻衣,宛若山間日復一日耕作老農的老者,放下手中的金筆,對著身側給自己添茶的妻子問道。
這看似樸實無華的麻衣老者,正是如今的仙盟盟主,陳長天。
鬢角花白的婦人笑回道:“我想是有的!比如曾經的人皇陛下,比如如今的夫君你和我,又比如神州大地那些修為參差不齊的修士們,我覺得這世間的蕓蕓眾生,每一位都是大劫到來時,不可或缺的應劫之人呢!”
“娘子所言甚是,倒是夫君我鉆牛角尖了。”
陳長天心結開解,站起身來對著家中賢妻行了一禮。
也是,若大劫真正到來之際,所面對的可不是單獨一個敵人,而是無可匹敵的天外邪魔大軍。
到那時,吾輩修士,自當為守護這方世界生靈而征戰,慷慨赴死。
不管是剛步入修行的小修士,還是已邁入長生千年的大仙人,再這樣的犧牲面前,生命都是平等的……
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盡是最偉大的英魂!
一如曾經被天外邪魔覆滅,如今只是一片兇險荒蕪的古靈界。
盡管他們最終還是失敗了,但至少他們幾乎所有人,是流干所能流的最后第一血,站著而死。
只是,疆域比如今神州大地遼闊千余倍,仙道昌盛英杰輩出的古靈界,都難以抵擋那些天外邪魔,如今的神州又該如何?
“不管大劫到來時將會如何,但就現在而言,日子總歸是要好好過下去的,多慮無用。”
成婚數千年,對自家夫君了如指掌的婦人,就如他肚子里的蛔蟲,見他眉頭微皺就知道在想啥,于是出言寬慰道。
“要是人皇陛下仍在,那該多好!”
陳長天如是感嘆,目光落在了掛在屋內那柄陳舊古老的青銅長劍上。
并非是什么神兵利劍,只是一柄最普通最尋常的長劍罷了,隨便一家鐵匠鋪就能輕易造出來。
可這柄劍,卻是如今身為仙盟盟主的他,最為珍視之物。
因為這是他五千多年前,還只是一個毫不起眼跟的孱弱少年時,追隨人皇參與那場平妖大戰時,所持之劍。
逝者如斯……
“蕓月公主殿下她,還未曾離山嗎?”他問。
想起了人皇陛下,自然就會想起如今尚在人世,獨自一人于姬家絕巔之峰生活的人皇愛妹,被姬家尊奉為圣祖的蕓月公主。
她已經在那座山上,太久太久了。
“不曾。估計唯有等公主她哪一日想通了,才會離山吧。”
“我實在想不明白,那座山,除了高之外什么都沒有,為何公主她數千年來,一直不愿離開那里?”
“你又不是女子,又怎會懂女兒家的那些小心思。”
婦人指了指天,露出如同老母親般的微笑:“之所以一直不愿離開,是因為那座山是這世間,離天最近的地方啊!”
陳長天一開始滿臉困惑不解,完全沒聽明白。
可是在想到,那位曾居于天上,冷眼觀世不染紅塵,靜觀塵寰無盡歲月的神秘少年之后,終于明悟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一個“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