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東廠檔頭魏希孟,于王恭廠災事中盡心盡力,茲冊封為忠茂候。
另,魏志德、魏希孔、楊祚昌三人多年來為朝廷辦事,有大功,冊封為臨淮伯、昆山伯、安慶伯。
望卿等仍能盡心勠力,為國朝辦事!欽此。”
話音落地,不只魏希孟震驚得無以復加,一時間愣住,說不出話來,就連魏忠賢都是滿臉的驚訝。
不過他反應較快,連忙叩首呼道:
“老奴謝天家恩典!”
魏希孟聽到魏忠賢的話,這才有樣學樣,“臣魏希孟,受陛下大恩,必誓死以報皇恩!”
傳罷旨意,王承恩笑瞇瞇上前道:
“見過廠公、忠茂候。”
魏忠賢接來圣旨,拎在手上,向后招了招手,從家仆的手中接來一塊銀錠,說道:
“陛下宣旨時可還說了些什么?”
王承恩能爬到如今這個位子來,自然也不是傻子,他明白魏忠賢問的是什么,于是說道:
“皇爺沒明說,但好像是要重用你們魏氏的意思。”
“好,知道了。”魏忠賢令家仆送王承恩出去,后者才出大堂不久,魏希孟便迫不及待道:
“祖爺爺,陛下這回是什么意思?”
“朝廷封爵,六年才有熊廷弼、朱燮元、張萬邦和毛帥四個侯爺,怎么今日就封了我一個流爵?”
“還有三弟和族叔,也各封了流爵,實在是摸不清啊!”
所謂流爵,便是沒有世襲罔替一說,一爵只一予人而已。
有明一代,即便是這樣的流爵,文武臣將想要受封,也都需要很高的要求,簡直是鳳毛麟角。
而在這天啟六年,竟一次性封了四個!
在朝廷做官,尤其是這位圣明天子的腳下,一個消息很難令人覺得是福還是禍。
所以魏希孟現在的心里,實在沒有什么高興之情。
魏志德,那是魏忠賢的族叔,如今魏氏一門中最年老者,魏希孔,是和魏希孟一樣的族孫小輩。
至于楊祚昌,是魏氏一門在外的姻親,如今也是一地為官。
魏忠賢面色沉重,顯然,他從方才那份簡短的冊封圣旨中讀到了天啟皇帝其它的意思。
他坐北朝南,沉聲道:
“在這個節骨眼上,陛下給咱們魏氏一門如此恩賞,一定是有大事要做,要我們效死力啊。”
“只是本督還沒想到,皇爺這次到底是想做什么驚天地的大事,需要用封爵這種事開路…”
魏忠賢看得明白,讀得清楚。
皇帝此著,既是蔭封魏氏,加重事權,又是借機向群臣表態、示威,欲以自己魏氏為刀,劈山開路。
封爵乃諸多名門可遇而不可求的恩典,不會是白白給的。
魏忠賢拿起一盞茶,道:“依本督對皇爺的了解,冊封圣旨一到,下一份圣旨怕是也就快了,皇爺的心思猜是猜不著的,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