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知道嘉谷早就在進行相關研究了——不但與國內頂尖海洋科研機構有合作,他們自己也招兵買馬,招攬大批海洋學專業人士。
但是,研究歸研究,投資建設就是另一個概念了,超大規模的投資建設更是像是在做夢。
劉處之前也想過,如果嘉谷籌備充分的話,未嘗不能率先奏響“藍色糧倉”大開發的序曲。
他沒想到的是,嘉谷竟然如此快的就奏響了這個序曲,而且,完全是沒有多少籌備的樣子。
這么大的項目,難道不應該先殺雞宰羊祭三牲之后,才以論證和會議的形式,嘗試運作嗎?
劉處看著陳哲年,狐疑中帶著怪異:“陳總,你要知道,這樣的計劃估計要一路上行送至國務院批復,且不說能不能順利通過,一旦通過了批復,那是要實打實投入開發的,貴公司真的做好了準備?”
適合養殖的海域也是有限的,一般來說,海水養殖往往是圍繞著大陸架周邊展開。
大陸架,即陸地海岸向海面下延伸的部分。這里屬于淺海區,水深一般小于200米,海水鹽度較為穩定,光照也充足,利于浮游生物和海底植物的生長,是很多海洋生物理想的棲息地,世界上的主要漁場也往往分布于與此。
國內的東海、南海,都有著規模巨大的大陸架,發展海產養殖的自然條件優越。從巨大的開發價值來看,很難讓人不懷疑嘉谷農牧這個計劃是為了“圈地”——嘉谷農牧在養豬行業不就是這樣嗎?其在限養禁養區的圈地,為其奠定行業龍頭帶來了多大的領先優勢?
同樣是三百億以上的投資規模,同樣是嘉谷農牧這個投資主體,也難怪劉處作此想法。
陳哲年不否認自己有“圈地”的想法,但要說只是為了“圈地”,就拋出這么個大計劃,那也太小瞧嘉谷的追求了。
“我們的最終目標,是推動一場‘藍色革命’。在這個過程中,海洋養殖最終將取代野生捕撈的海鮮,并為十幾億人提供可持續的優質蛋白質。相信我,萬里海域,并不是我們的終點。”
劉處可不是剛出校門的大學生,陳哲年說什么“改變世界”、“走上人生巔峰”的他就信了。
相反,作為老油條,他對于這樣的“套話”甚至有點想笑。
然后,他也真的笑了:“陳總,目標遠大是好事,但咱也要一步一步來不是?”
乖乖!
萬里海域還不夠,豈不是說整個中國大陸架都在嘉谷的開發半徑內?
至此,陳哲年也看出了劉處的不以為然,他稍微站直了一些,道:“劉處,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嘉谷體系的門外,一直都是有笑聲的。”
“嗯?”劉處有些沒理解。
“嘉谷初立的時候,就將全產業鏈模式作為公司的發展目標,那時候的笑聲更大。畢竟,全產業鏈的模式在當時,是世界級糧商的創新。”陳哲年瞥了眼劉處,緩緩道:“沒人認為,當時初生的嘉谷,能做出世界級的全產業鏈模式;知道了我們公司目標的同行也無一不在看笑話……”
其實,陳哲年并沒有沒有經歷過那個場景,但是,遙想當年,身為嘉谷體系的一員,他仍然是不自覺的挺起了胸。
陳哲年笑看劉處,繼續道:“后來公司搞‘萬頭牧場’,從奶源控制品質,也是沒人看好,結果大家都知道了,毒奶事件后,我們還是踹了那些帶笑的臉。”
“再到西北沙漠的開發,這方面,你可能也聽說了。”陳哲年毫不掩飾的撇撇嘴,道:“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天方夜譚,笑聲都傳到了國外,為此還打了不止一場輿論戰。但現在看看返綠的綠洲,當年好意思笑的,現在都不好意思在我們面前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