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還真有些手段。
十二月二十七號,趙大生進行精神鑒定,確認有中度妄想癥。
唐儒生的案子是翻了。
齊文已經招供,指紋是偽造的,所謂的入室搶劫,殺人未遂,都是一場陰謀。但一口咬定,當時讓他偽造指紋的,是趙大生。并不是孫濤。誰是主謀,齊文“一問三不知”,再問就是趙大生。
德勝拍賣行掉包拍賣品的案子,齊文更是矢口否認。
關于德勝拍賣行的案子,找不到有力的證據,也沒受害者報警,甚至都沒有辦法立案。
趙大生說在孫濤家藏著的那件丟失的明青花,也沒找到。
唐儒生的案子,孫濤撇的干干凈凈。
一個妄想癥患者說的話,自然也沒法證明三年前陳芳就是被孫濤殺的。
孫濤仍然有重大嫌疑。
但只要沒新的進展,孫濤就能活的很瀟灑。
2020年,一月一號,孫濤恢復自由。
出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撥通路遠的電話,很嘚瑟,很囂張:“小兄弟,需要置辦福壽園的產業嗎?我有熟人,你有興趣的話,買一送一。嘖嘖,那地方,背靠蒼龍山,前有乾清江,藏風納水,坐北朝南,絕對的風水寶地。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現在有個大禮包活動,十幾座打包,一塊買更便宜。還送一條龍服務喲……”
福壽園,是墓地。
這仇恨已然不死不休。
你可能不怕賊偷,但你怕不怕賊惦記?
路遠安安靜靜的聽他說完,掛了電話。
是時候讓賊害怕了。只有賊害怕了,才不敢惦記。
路遠撥通唐獨舞的電話:“姐,元旦快樂。”
唐獨舞:“這都晚上十點了,你才給我說祝福?直接點。”
路遠:“好。那我就直接點。趁著還年輕,不如荒唐一下?咱們找個地方玩玩……”
唐獨舞打斷他的話:“什么鬼?”
路遠:“你,我,辰溪,唐詩……”
唐獨舞又打斷他的話:“還三個一起?喝多少酒?下酒菜是熊心還是豹子膽?”
路遠滿頭黑線:“姐,你聽我把話說完。你,我,辰溪,唐詩,我唐叔和白阿姨,咱們找個地方玩麻將,對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喊上賀云鼎……”
唐獨舞依舊開玩笑,我還以為你皮癢想挨揍呢。
她知道路遠有分寸,所謂的荒唐,絕對不可能是那種事。路遠不敢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她頭上。
她借著機會調侃路遠,也僅僅只是安著“得到他的心”的心思。
唐獨舞有點搞不清楚路遠葫蘆里賣著什么藥。
但還是給賀云鼎打了電話:“賀總,有個牌局,一塊去坐坐?”
賀云鼎:“哎呀,這個點了我還在跟幾個股東開會呢。我很少玩牌啊。不過獨舞難得有興致,我怎么能掃興?成,在哪?我現在就過去。可先說好了,這牌局如果不高大上,我可要找你算賬。”
唐獨舞:“放心,絕對高大上。我這就去接你。”
她原本打算安排好地方,在找幾個能壓臺的人物捧場,順便剛好讓這弟弟露露臉。
可路遠已經給她發來了地址。
好運棋牌室。
在西沿村。
LC區,城中村。狹仄的小胡同,唐獨舞的奔馳都開不進來。帶著賀云鼎步行十多分鐘,饒了好幾個圈子,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地方。
趴趴屋,左邊是村子里的小超市,右邊是賣炒河粉的,斜對面賣麻辣燙……
好運棋牌室只有二十來個平方。
四張桌子。
路遠唐儒生等人已經等著了,占了兩張桌子。
另外兩張應該是住在城中村的農民工。
棋牌室里臟亂差。
其中一個農民工應該下班就來了,身上還有做工時沾的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