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三院大廳,榿木案臺,一方方單人長案,就好像是曾經的課桌擺放的整整齊齊,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長桌,桌前有蒲團,桌案上有兩盤果品點心,一杯茶,很明顯,還沒到上菜時間呢。
五竹端著茶水,聽自己旁側幾桌江湖客們閑聊。
一個虬須大漢嘀咕道,“喂,你們幾個誰拿到郝掌柜的英雄貼了?”
一個文秀書生笑道,“你是說參加月末天下第一樓武林大會的帖子?”
“是啊!”虬須大漢道,“郝掌柜聯合了城南兩大高手,共計發出去了一百零八張英雄帖,只有儋州三品以上高手才能得到,傳說這一場武林大會上,郝掌柜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一個禿頂的胖子道,“郝掌柜的英雄帖我沒收到,但是第一樓的佳肴美酒,我倒是吃了不少,郝掌柜是個豪爽人,只要是武林中人,但凡有點名聲,或者漏兩手,去第一樓吃飯可都是不要錢的!”
說到這,那虬須大漢道,“這第一樓我也去吃了一回,郝掌柜還送了我十兩銀子,郝掌柜的人沒的說,夠豪爽!”
文秀書生好奇看著虬須大漢,“你居然拿了銀子?我聽聞,只有三品以上高手才有銀子拿,難道說閣下是……”
虬須大漢哈哈笑著,袖口里一封燙金黑紅帖子不小心落在了桌案上,他急忙把帖子拿起來,不住道,“唉,不小心,這喝高了,東西都落在了地上,不好意思啊!”
虬須大漢這個幣裝的,一行武林客看著那桌案上的黑紋紅字的英雄帖,各個稀罕的不得了。
“這就是三品英雄帖嗎?”
“傳說一年發一次,能得到英雄帖的才算咱們儋州武林的正主名客啊!”
“這位仁兄高姓大名啊?剛剛小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勿怪……”
一時間,整個三院大廳里,江湖客們各個圍著那虬須大漢說好話。
五竹看著這一幕,輕輕抿了一杯茶水,自顧自嘆,不管是地球,還是異界,混江湖的都脫不了名和利,一張造價不超過五厘銀子的破爛請帖,因為添加了稀缺和名利噱頭,就從破爛信紙化作了名利證書,就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窩窩頭,得到請帖的人,也是得意洋洋,放佛寶物一般,真是可笑。
就在這時,五竹身側傳來一道冷聲,“儋州武林,我還以為高手如林,誰知道就這一個三品,這還不如中州呢!”
五竹抬頭,迎面看到一男子,此人身著黑色羽林官袍,腳踩官家黑靴,腰間纏青玉,年歲二十五六,滿臉英氣,抱著一把雁翎刀,冰冷的掃視著嗚嗚呀呀的江湖客。
五竹的眼光,引來了那官袍俊哥兒的注意,他上下掃了一眼五竹,眼神特意在五竹腰間佩戴的白玉佩上停留了一會,隨后回身抱刀,不言不語。
五竹看著那俊哥兒,笑呵呵道,“好個俊秀的小哥兒,端倪是風度翩翩,還不知道小哥怎么稱呼?”
俊帥小哥兒看了一眼五竹,“你是誰?”
五竹指著大門口,“我是這范家對門如意酒樓的掌柜,還不知道小哥打哪兒來啊?”
俊小哥兒道,“中州來的!”
五竹道,“中州嗎?那可是繁華盛地,小哥大老遠從中州來這偏遠儋州,從那艷陽天來這陰雨潮濕的儋州,不智啊!”
“鬼才想來儋州!”俊小哥沒好氣道,“若不是上面派差給了我,讓我跟著呂大人來這里,我會來這個一個月下二十八雨的儋州嗎?”
五竹笑道,“小哥別氣,來,來,坐下喝杯茶,吃點點心。”
俊帥小哥兒看五竹熱情招呼,也沒客氣,拉了個蒲團,坐在五竹對面,磕著瓜子道,“掌柜的看起來也是文人,怎么的不去中州考個名聲,在這里開起了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