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生遇上不知多少大事,但始終從容不迫,臨危不亂,情緒不表于形。
然而今天,他卻憤怒無比,幾乎吼了出來。
因為他自認這一生,無愧于天下萬民。
可這天下萬民卻負了自己,負了大秦。
這種無奈又憤慨的心情,沒有人能夠理解。
劉邦看著大發雷霆的陛下,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著,匍匐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他不知道始皇帝陛下究竟為何突然大發雷霆,這實在太恐怖了。
皇帝威儀,本就不怒自威,此時大發雷霆,更是給劉邦一股天崩地裂,山河失色的直接感受。
自己仿佛處于風暴中心,備受狂風驟雨摧殘,苦不堪言。
“陛下,仁慈是給天下人的,并非給某些人。不死何以凈天下,若死一些人能夠換得天下太平,國運昌隆,陛下何必自糾于心。”
劉邦想了很久,方才想明白一些,然后小心翼翼對著嬴政諫言道。
自己不懂什么天下大勢,只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什么狗屁大義。禮儀仁慈若是有用,周王朝還會土崩瓦解嗎?
過了許久,嬴政知道自己失態了,平復內心之后,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劉邦。
這貨看來的確跟史書記載的一樣,是個口蜜腹劍,心黑手辣的家伙。
跟這家伙打天下的人,就沒有幾個有好下場。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的確有王者之風。
但殺伐終究只是下乘手段,脅懾一時,卻無法脅懾一世。
“六國歸降之士近兩百萬眾,五百年戰亂,遍地狼煙,廢墟遍布。窮著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朕大興土木,浩大工程接踵而行。”
“六國財富十之七八皆聚于貴胄之家,民生凋敝,家有良田者百不足一。若非朝廷以工代賑,兼濟天下,餓死者幾何?”
“敗亡之兵,起于流寇,哀邦之民,無以載腹。大秦連年用兵,平匪寇,威諸夷,吞百越,逐胡狄。”
“巍巍大秦,傲然于世,放眼天下,誰與爭鋒。朕非窮兵黷武,而是逼于無奈,天下大勢爾。否則六國降兵何以安置?”
“勝利之師必驕,敗亡之師必哀。若不對外用兵,數百萬驕兵,哀兵解甲歸田,習于軍伍,血性凌然,天下何安?”
嬴政振振有詞,這世間誰又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自己又豈不知民生凋敝,連年用兵,浩蕩工程耗費民力。
可天下初定,若非如此,大亂之局何以解除?
大秦征戰四方時披甲百萬之眾,再加上六國降兵,數百萬之師。
這些習慣軍伍生活的大老粗,一旦返鄉,軍紀渙散,無人管制,豈不天下大亂。
只有馳騁疆場才是他們的歸宿,與其返鄉滋擾鄉民。倒不如為國建功,為子孫后世謀福,如此方是兩全之策也。
縱觀古今,歷朝歷代,哪個敢初定天下之日,就解甲歸田?
無一例外,皆是對外用兵,以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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