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朝堂黨爭日益激烈,朝政法令朝令夕改、混亂不堪,加之山東等地漕運阻塞,南北經濟無法疏通,大明的經濟境況,進入了國虛民富的奇葩狀態。
日益惡化的經濟環境,最直接的后果,便是造成了軍費緊張,加上明代腐??敗的常例制度,各地軍餉嚴重不足,軍中欠餉欠薪成了常規操作。
將領們為了保持戰斗力,無奈之下紛紛建起數百人的親兵隊伍,只有他們才能領到足餉和較好的裝備,是全軍戰斗力的核心。
而于此同時,一些唯利是圖、毫無節操的山西奸商,把大量鐵器、銅器等之前禁售的戰略物資,大肆走私給了滿清和蒙古。
在罔顧國法,大肆資敵的同時,他們換回的金銀,只是滿清騎兵屢次從北直隸、山東等地搶去的財富中很少一部分而已。
就那換回的少得可憐的金銀,還與國庫沒有一毛錢關系,只是喂飽了那些地方豪強、富商巨賈。
而本就采用了效率頗高的軍事貴族制度,日漸兵強馬壯的滿清鐵騎,在得到大量戰略物資后,短短數年,以火器為代表的裝備水平,便已在明軍之上。
而且,在與明軍的戰斗中,他們發現,明將周圍的親兵,裝備與訓練程度與其他士兵完全不同,于是制定出了針對性的戰術。
野戰時,他們往往以精銳的白甲兵(巴牙喇),冒死突入明軍陣型,迅速分割其親兵陣營與其他普通兵士。
由于親兵幾乎是明軍僅有的,有戰斗力和組織力的士兵,分割之后,明軍陣型一般都會大亂甚至潰退,滿清鐵騎再趁機一擁而上擴大戰果,屢屢把明軍殺得潰不成軍。
……
下完令后,金礪端坐馬背,定定地觀望著遠處戰場,陰暗不定的眸子中,隱隱透出一絲森然之色。
焦璉!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別怪老子下手狠,本來只想來解圍的,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果然,面對清軍這一毒招,本就兵行險著的焦璉,很快便陷入了極其危險的境地。
饒是像焦璉這種精于騎戰,經驗豐富的驍將,此刻,也已山窮水盡,無力回天了。
只見他睚眥欲裂,瞪著血紅的雙眼,猶如一頭暴怒的野獸一般,一桿銀槍上挑下掃,左沖右突,所到之處血肉橫飛,哀嚎連連。
然而,焦璉畢竟也是凡人,身邊只有三百騎不到的他,面對數倍于己、同樣悍不畏死的清軍鐵騎,反復沖殺了七八個會合,戰至幾近力竭,卻仍突不出去。
更令他心痛的是,每一個回合下來,他身邊的親兵便少了一二十個……
漸漸的,追隨他身后的,只剩不到五十人了。
而他本人,不僅已經背部和腹部連中數箭,大腿和手臂上,也已多處掛彩……遠遠望去,仿佛進入瘋魔狀的焦璉,就像個血色的刺猬,就連他胯下的戰駒,也已渾身淌血……
另一側,被分割開的火槍陣,雖說尚能結陣自保,仍不斷向外放著排槍,但在四面圍困之下,也早已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再也無法移動半步了……
“看你還能挺多久!”
江邊,金礪眼中寒光一閃,冰冷地道。
雖說明軍意外的沒有立即崩潰,自己部下的傷亡也不小,但這絲毫不影響金礪的心情。
今日一戰,這位“南明趙子龍”焦璉的結局,已經注定!
(南昌城下,焦璉陷入苦戰,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當初林嘯為他配備的一支強力友軍大瑤山獨立營,被焦璉支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