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拔出扎在西蒙大腿中的兩支鋼釬,來回掂量,屠夫鐵冠后盡是因為即將到來的殺戮而產生的**渴望。“你喜歡扎左眼還是右眼?”獄卒比劃著,尖端的鮮血涂在西蒙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的胸口、太陽穴。人類進化了幾十萬年,依然未曾改變蛋白質軀干的哺乳類生物本質,莫說火藥武器,便是最最古老的骨器、木矛、鐵刀,也足以造成無法修復的致命傷害。同樣的,在意志作用下,少數人類個體堪稱不死之軀,原因不外乎百分九十的幸運。
“鈴鈴鈴!”控制臺固定電話閃爍著紅光,響聲顯得格外凄厲,理查微抬手掌示意獄卒停手,拿起話筒,本就挺拔的身姿驟然愈發筆直,仿佛是兩只無形石壁把他夾在中間不得不抻直。
“此人帶來的風險勝過價值!主席大人,我不敢確定此人落入十字軍手中會造成多大破壞!”隔著一條電話線,理查·索羅門兩腳并攏,站崗衛兵般一絲不茍,可見電話那頭代表著的權勢,理查尚在據理力爭,試圖孤行己意處決西蒙,對他來說,榨干價值只在其次,重要的是勿讓除所羅門家族外獲得利潤。四座倒立金字塔亙在一點針尖麥芒,平衡,平衡才是信條。
“主席大人!”舊時代前的中世紀貴族以蒼白為美,銀白裝束完美融入了理查好不容易泛起丁點血色的臉龐內,宛如被人扼住后脖頸的鵝,所羅門執行官囁嚅地蹦出幾個字,手腕僵硬。“是的,大人,如您所愿,我忠實執行您的命令。”
電話極慢極慢地擱回原位,被鋼鐵居民視為鐵飯碗的公職人員首先練就了一雙察言觀色眼睛,獄卒拇指扣食指,輪盤樣撥轉著鋼釬,“釋放他!”理查陰沉說道。他非常肯定以臭蟲的本事絕無半分可能令弗蘭茨家族垂青,若真與議會主席有舊,那么與臭蟲絕緣的就是鋼鐵監獄!
價值!理查微微瞇眼,或許眼下這只半死不活的臭蟲能榨出許多意料之外的價值?“把他私人物品一并送還!記住,一件不落!”獄卒乍聽指示,頓時苦了臉,這小子油水肥得滑手,煮熟鴨子進了喉嚨竟然也飛了?
獄卒架著死狗般的西蒙,每一處皮肉、細胞、神經都在控訴痛楚,一團白磷彈以肺腑胸腹為燃料,無論鮮血白水都不可熄滅,鐵門哐當聲,西蒙勉強抬起頭,被揍得雙眼腫脹地只剩下一條縫的彼特,少年雙膝拖地,劃爛了膝頭,他吃的苦一點不比西蒙輕。北方之星,教給西蒙的第一堂課。
西蒙從未覺得熾陽如此親切,金黃里一抹亮紅,世界天翻地覆,他躺入冰冷無情的鋼之吻中。“回家,我們回家。”西蒙疑惑著,他的家,他哪來的家?孤松鎮?埃馬爾要塞?希斯羅空軍基地?肯特堡?答案藏在那雙無限貼近的蛇形豎瞳里。
“莫爾芬,啊,果然是你。”一步之遙,烈陽無遮無擋,理查負手站在門檐內,彼時彼刻,沙漠中的阿多菲娜確為沙蛇,她追求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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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憎惡拖泥帶水。枯葉蛇不然,熱衷于陰暗處一擊則走,毒液點點蓄積,它有的是耐心。
阿多菲娜懷抱著一進城就被抓捕進監獄,刑訊數日至昏死的西蒙,她觸著西蒙幾近脫水褶皺的肌膚,無論飛揚自信也好,憐憫沉默也罷,她得到了一具瀕死之人。“你豈敢!”易形者暴露于陽光中,憤怒吼道。
理查眼角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棘手,面容淡漠,他身后是位列十三議會的所羅門家族,何時何地,他皆不是一人。“你應該感謝我。”
“感謝你什么!”阿多菲娜小指一彎,撬開純水罐喂水給西蒙,西蒙隨身物品接連不斷地拋出,他的槍、表、背囊,至于錢包?慘兮兮地一枚硬幣不剩。小心翼翼省下的藥品全被這群獄卒賣入了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