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替她理了理鬢角,這個女孩從小到大就不懂得如何打扮,大概她認為實在找不出動力取悅他人煩勞自己,反正滿月的時候,就有個白癡提前預定了啊。她攤開手掌,男孩翻白眼道:“你想等一只蝴蝶?”
“不。”女孩說道,漫天楓葉二三置于掌心,“楓葉,我等是是楓葉。”
“噢,我吃醋了。”男孩裝作頭痛,女孩嗔怪地掐著腰間軟/肉,說道:“我真想把你埋進墳里,立塊墓碑,上面寫著,又是一個不懂得討好姑娘而單身終老的智障。”
“那我臨死前也會拖著你一道永眠啊。”女孩被抱起打了個橫兒,“說真的,我和你的墓志銘會怎么寫?”
“當然是白癡與天才。”男孩疼地倒吸冷氣,“我是認真的。”
一只鵝黃色羽絨的鳥兒停在墓碑上,這里埋著彼此的家族成員,在許多年后,他們也會共同攜手葬入方寸間的墓穴里,不能說是狹小,而應當是恰好,這是永遠永遠屬于他們的世界。
“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不是太通俗了,不如翻翻幾句名言,加點詩意嘛……”朱莉安娜咬著西蒙的耳垂,輕輕呢喃道:“我有很多時間去討論這個。”她淡金輝映的發絲嗅著是夏日的葡萄酒芬芳。“難道不是嗎。”她說道。
西蒙兩指戳著眉心,厲聲說道:“之前不比步槍高的死者一律不計在人頭數里,由高到矮,砍滿五十個腦袋為止!”乍聽最后的命運裁決,任憑戰敗者懇求哀慟,皆是于事無補,平地上插著一支西蒙諾夫老式步槍,很快,步槍的表面染成了鮮紅。
年輕的指揮官獨身一人走到湖邊,波光粼粼的伊利湖平靜而壯美,他打開項鏈的翻蓋,兩個年輕人的音容笑貌逝去得像是在一千年前的復刻。愛人的臉龐散去了霧霾,但這個時代,她沉眠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所謂的生同日死同穴,無非是他一廂情愿的夢境,好多好多年了,他始終不愿醒。
沒有悲傷,沒有嘶嚎,沒有水花。夜間潮汐涌上潮水,某只寄居蟹發現了一只褪色的工藝品,然后銜走。
“迷途漫漫,終有一歸。”女孩尋到了她想要的墓志銘,翹著雙腿推過書本,指著上邊清雋的字母,而男孩忙著虛幻世界,隨口應道:“挺好的,就這個吧。”
“就這個?”
“就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