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圈游動哨怎么一點消息沒有?”克里頓時警覺一提,渾然沒注意到老湯姆竟是連哨鏡都沒碰就判斷出了外人大概位置。年輕警衛抓起另個單筒鏡朝麥田外望去,負責放牧畜群兼著看顧外圍的游哨牧人正好端端地騎著馬。
“該不會是你個老頭子看錯了人吧?沒準游哨先查過了。”克里抱怨道,要真是來找茬的,游哨養的猛犬可不是吃素的。
老湯姆仍是一副病懨懨模樣,卸了克里肩后步槍,單手一架,一手托槍,竟是極為標準的準射架勢,克里半天才傻了眼,壓根不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順從地把槍給了老頭兒。
透過四倍瞄準鏡看去,走在麥田田壟上的幾人皆是旅人裝束,長及腳踝的黑褐風衣,背著半人高的帆布包,老湯姆瞇了瞇眼,十字準心扣到了為首那人頭顱。像這般的旅人隊伍,于荒原間十分常見,他們通常是拾荒客,帶著個蓋革計數器,哪里廢墟輻射值降低就去那里撿拾廢品,搜檢到了譬如鬧鐘、輪轂、鋁鍋、玩具等物什通常便能在市場賣個不錯價錢,若是運氣上來摸到了桶油,瞬間就是幾百大洋入賬。
高領風衣內藏著什么自不必說,槍是一定的,但帶著槍的十有**不會來找茬,至少不會在離密爾—芝卡城才小四十英里地方的埃爾金鎮找茬,這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離保安軍日常巡邏的湖畔商路線也才十幾二十英里遠,到處都是大片大片的麥田,槍聲真爆響起來,最先吃不了兜著走的肯定是找茬的人。畢竟無人機飛的永遠比馬快。開車?能有車干嘛不去搶小商隊呢?犯得著咬個有重機槍的鎮子?
但老湯姆說到底也是參加過好幾場大戰事的老人,大風大浪過去,最是能看人,倘若有什么東西最是能相信,一定是自個直覺。
就在老湯姆幾乎要扣下扳機準備來個先斬后奏時,十字線瞄著的為首旅人卻是忽而一轉頭,一點藍色直刺而來,瞬間讓老湯姆如墜冰窟,對上那雙鋼藍得宛如堅冰樣的眼睛,凍得老湯姆在五月天里都不覺脊背發涼,手指更是僵硬地摁不下扳機。
“老家伙!那幾個人過來了!”克里搖了搖老人,這才將老湯姆從失神中拉了出來,眼睛再一瞇,驅散掉昏花飛蚊,只見那六個旅人穿過了麥田,直勾勾地朝哨塔走來,數百米內再無一分阻擋,要是真的交上火,純粹就是實打實的打靶。
老人擦了擦額角滲出來的冷汗,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告訴他,哪怕他是扣下扳機,子彈出膛,也打不中那個鋼藍色眼睛的旅人。才微微一呆,這幾人便迫近到了哨塔前三百來米,到了這個距離,真要是槍法好的,完全能互喂顆子彈。
“嘿!”旅人招著手大聲呼喊道,一聲響亮的唿哨:“想買碗水喝!水壺空啦!”
老湯姆壓下了蠢蠢欲動的年輕小子,沉聲回道:“從哪兒來的!你們來鎮子賣什么貨?”
這話問得頗有些門道,老湯姆手握住了警鈴拉繩,附近的哨塔顯然也看見了這隊旅人,遠遠得喊話道:“呦~湯姆!沒事么!!!”
“從波利斯來的!來賣點料!賣點鋁皮,倒空背包,然后坐船去溜達溜達!”這時說話卻不是那個藍眼睛,而是他背后操著一口濃重鯊魚腔的半邊禿半邊毛的魁梧漢子回應的。
“管好你他嗎的槍了!沒屁事!”老湯姆對著鄰近哨塔吼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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