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鯊魚腔一聽就曉得是工業區東邊的人,伊利湖漁獲豐裕,在那兒討生活的漁夫最先走出了核冬天陰影,繼而把那口湖妖腔口音跟著繁衍到整個舊俄亥俄東州,其他地界的人與他們打交道都懶得附和什么“NessMonster”(湖妖),那么多發音叫人卷舌頭?直截了當稱作“Shark”,簡單便捷。
老湯姆把這把老得能做他爺爺的加蘭德步槍扔給空有一身腱子肉的年輕警衛,提著把臭氣沖鋒槍就下了哨塔,真要動手,還是這鋼管打出來的槍好使。
“老規矩,先看看貨,不然沒得水喝。”老湯姆站在這六個有大有小的旅人面前,瘦弱得跟老山羊有的一拼,但他卻是夷然無懼,因為他背后的鎮子鐘樓就有兩挺點50重機槍,那兒的警衛可不會是水貨。
“成嘞,還拜托您老人家行個方便,指點指點波爾金鋪子還在不在,有些年沒往密爾這兒來了。”半禿半毛的漢子爽快地招呼后邊同伴將背包卸了下來,往地上一擱,扣子一解,任由老湯姆一人檢查。
老人提著槍挨個看過,這些磨得掉了色露出布纖維的帆布包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結實堅韌得很,內中仔細地用鞣制獸皮分作了各個內兜,有價值的銅絲鋁板肯定壓在最低,上邊滿滿都是快要冒尖的廢料,都是些揉卷了的鐵皮、掉光了毛的玩具熊、銹扳手、不銹鋼刀叉之類的有賣出幾率的廢料。看過一個頗是精致的小鐵皮盒子,老湯姆才剛頓了頓腳,一包印著藍白草花的煙就遞了過來。
“三七牌的,提神。”老湯姆抽了根出來,這看上去才是旅隊頭頭的禿毛大漢當即殷勤地劃燃火柴點上,老湯姆吐了口煙圈,點點頭,這味道的確是鋼鐵城諸多香煙牌子里最受窮苦人歡迎的三七煙,沖、辣,但是不怎么過頭。
“槍呢?”老湯姆顯然不打算這么容易放他們過去,三角眼一斜,瞄了瞄風衣里。
禿毛漢子笑容僵在了臉上,仍是保持著呵呵憨笑,但不免多了分陰沉,說道:“前幾年我來的時候,波爾金那家伙可不這么搜著看槍,槍,看是給看,亮出來,就不止這個價了。”
老湯姆把煙揣進兜里,自然是明白禿毛漢子什么意思,廢土客掙的都是血汗錢,在戰前廢墟里行走,對付異獸也就罷了,還得警惕覬覦在側的其他廢土客,槍隱在斗篷、風衣里,便就是讓人不明白裝的是把木頭左輪還是把小烏茲、短突,真要是亮到陽光底下,就必得聽響,見血,這就是廢土客的規矩。禿毛漢子把槍亮出來就是讓保命家伙出來,人血是沒法,但一條活物,一只兔子一只雞也得過個三位數。
老湯姆打了個哈哈,擺手道:“行了行了,波爾金那縮卵的孫子還在,趕著去說不定能碰上游商收購。”
禿毛漢子笑容一活絡,招呼一聲,眾旅人背起包便是過了哨塔進了鎮子,禿毛漢子看著人都進去,在鎮門口停著等他,這才咧嘴一笑,說道:“承蒙照顧,下次再給您老帶個天鵝牌的。”
“快滾快滾,記得下次走正道來,五個硬幣稅這次我給你省了,下次甭想了!”老湯姆目睹著這六個旅人消失在鎮子低矮弄巷里才咳嗽氣喘地爬回哨塔。
克里嘬著嘴摸不太著頭腦,和老人搭伙也有半年了,就沒見過老人這么用心過,但那一手卸槍余威仍在,年輕警衛小心道:“您這次怎么不睡了呢?”
老湯姆一擱槍,閉眼之前哼聲道:“要不是老子下去,你他嗎這會兒就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