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有清輝,廢墟下的鼠蝠謹慎窺探著隆隆越過污水橫流的街道的隊伍,此刻夏季仍是汛期,穿越過芝卡廢墟不單單是一次危險重重的旅途,更是兩種意志的較量。
沒有海德拉去質疑阿多菲娜的命令,即便遠在西部荒漠的千面者已經通過駐守長貝澤萊斯送來了撤離懇求,即便他們明知道是為了拯救阿多菲娜的伴侶而踏上鋪就著尸骸的道路,他們仍是義無反顧。
他們發過誓言,永遠忠于官長,永遠授予他們海德拉之魂的那個人。
不是君上,不是那個仿佛失落在時間長河中的男人,也不是遮掩在紫紗中只會“沙沙”記錄過往地史官。是那個宛如長姐的紅發姑娘。
“跪下時,你是一文不名的廢土賤民。”有時候,這個姑娘攥起的拳頭還不夠放滿受魂者的掌心,但向來皆是俯首。
“站起時,你是榮耀滿肩的海德拉神子。”抬首時,那雙旋轉著宇宙恒心的瞳孔里凝著淡淡光輝,無論這個女人有多少兇名惡名,她總是下一句溫柔。
“歡迎加入兄弟會。”
所以他們選擇相信。
似乎每個純血海德拉都料到了這場陷阱,似乎從集合出發時,就猜到了結局。那些曾蟄伏在興盛城邦里做著普通人,甚至結婚生子的海德拉們沉默地到來,那些披覆著爛泥污網,監督魍魎的海德拉穿過沼棲妖包圍,過來。那些手刃了昔日同伴,提著禮儀制劍,只為了流淌著的血脈,在子夜發下的誓言的海德拉,過來。
他們相信這個紅發的小個子姑娘,會帶著他們走向復興。
“燃燒!”他們嘯叫著,透明而洶涌地火焰一瞬間從眼睛、口腔、嘴巴、耳朵,一切能滲出的毛孔里噴出,頃刻間融化了衣物,本該待在后方的弱戰斗型海德拉們第一批點燃了海德拉之魂,躍向彼方。敵軍忽然慌亂失措起來,很快,單方面的慘嚎蓋過了變得零星的槍響。
一支又一支地猩紅流蘇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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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殆盡。
“燃燒!”相斥相吸的海德拉魂靈纏繞交錯,幾個人陷入進不斷回旋膠合的悲慘境地里,這是最決絕的海德拉死亡方式,不像傳統的“見證”,而是純粹以一換一的鐵血。子彈與炮彈穿過了**,在魂靈支持下,第一批突擊隊決然進入了聯合派陣地,一盆滾油澆向水缸,炸響無數。
“你認為這樣就可以打敗我們?嗯!!!”迪特里希吼叫著牢牢鉗制著阿多菲娜雙手,一縷縷血跡淌出。她小口小口地喘著氣,一邊鄙夷著奪魂者在額際間肆無忌憚地吞噬,一邊掙扎著不使自己完全墮入下風。
“沒有我,海德拉什么也不是。”阿多菲娜揚起唇角,逐漸暢快笑起來,那笑得,不禁讓迪特里希這個靠著非常規選舉上臺的突擊者膽寒,他不知道這個瘋女人究竟有多少手段,能讓視魂靈為第二生命的海德拉們集體燃燒自盡,也要最大限度殺傷同出一源,難到仇讎的同胞們。
“簡妮!!!”阿多菲娜忽然抬頭高喊著,帶著一絲絕望,帶著一絲欣然,帶著一絲淡漠,眼眶里寡淡淚水混著臉龐血水一塊倘落。“你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