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如云的參天巨樹蔭蔽中漏出了幾分陽光,隔著這些縫隙所窺探到的天空著實渺小,但逐漸泛黃的枝葉隱然昭示著秋日將盡,冬季將臨。
那是一個艱難的時節。
“車隊,下一個標記點停車整頓,我們要進籬笆了。”萊恩一手操著方向盤,眼睛盯著前方一絲不動,哪怕是崎嶇洼路帶來的猛然一震也沒令這個老練的履帶輸送車駕駛員有絲毫偏移。
萊恩扣下肩膀旁的步話機,回復道:“收到。”隨后拍了拍副駕駛。說道:“把錘子給我。”
“看著,操縱桿要這么處理。”萊恩擎著錘子,叫著嘴里胡須都沒長齊的副手好好看著,緊接著往光憑手力根本難以掰動的操縱桿狠狠來了一錘,履帶車頓時發出一陣牙酸的齒輪“嘎吱嘎吱”聲,隨后車速跌到了20公里每小時。
“主耶穌啊,要是我們的坦克也是這樣換擋,那該怎么好?”年輕的副手哀嘆了一聲,手搭在車窗邊,看著路邊野蠻生長得能把履帶車遮住的綠植,但是副手再好奇也不會搖下車窗去手賤摸一摸。因為所有的波塞冬運輸隊員的第一課就是嚴禁途中開窗。
波塞冬的半月灣基地位于墨西哥灣中,離廢土本土頗遠,產自總基地的大宗物資只能通過海運先行轉送至梅波特基地再用各式履帶車輛繼續北上,使用履帶車輛的原因當然不是波塞冬們閑著發慌想要復古,而是長達六十年無人維護的道路系統已經徹底崩壞,稱之為路的通道無非是用重型車輛強行碾平的土路罷了,一旦遇上南方雨季便會化作汪洋,屆時所有輪式車輛都會陷在淤泥里動彈不得,而物資輸送不管冬夏都得硬著頭皮干,好在波塞冬在創立之初就思慮到了一點,儲存了數以千計的履帶、半履帶車輛,組成了運輸隊的中堅力量。
萊恩嗤笑地把裝甲風擋拉了下來,只留下的狹窄的觀察口,行駛了幾千公里,他只會在拐彎或者隊伍重新編組時才會放下甲片。坦言之,這副厚度才5毫米的玩意只夠擋住三百米開外襲來的子彈,但好歹也是點防御。這是駕駛員的第二課,始終放下裝甲風擋。
接連一上午、一下午的枯燥旅途,加上極其糟糕的路況,運輸隊著實不是個美差,即便是在運輸隊里老資格的萊恩也時不時和副手搭話解解乏。
“走完這趟,嗯,你小子算是走完了一次長途,怎么樣,覺得外邊的花花世界?”副手吉斯敬了煙來,萊恩美滋滋地吸了一口,說道。
如同每一個跑過長途的波塞冬司機,吉斯一口被煙熏黃的牙,他砸了咂嘴,回想起十幾天在號稱是南方最繁華的瀑布城(夏洛特)歇腳的那陣子,比起波塞冬嚴格到嚴苛的管理,南方城邦無疑是天堂。至少可以拋開基地里永遠撲克臉還不允許離婚的配偶,花上兩包煙就能在煙花柳巷找上豐滿干凈的姑娘來幾發。
有些事情一帶上目的,就變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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