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背著扁擔,跟路上遇到的村民們打了兩聲招呼后,很悠然地進了自家的小院,看也沒看那西山頭上的落日。
他心中對時間一直有數,也沒有直接進后院,而是在廚房將買來的好幾條臘肉與熏雞掛了起來,當然還有不少便宜的當季瓜果,以及小鎮上唯一一家鐵匠鋪里的破刀,雖然刀鞘都滿身的銹了,但是有總好過沒有。
將扁擔又背在肩頭,齊靖站在通往后院的簾門前,聽著斧頭與木樁的碰撞聲和孩子的呼氣聲,掀開簾子,齊靖看到吳阪已經將上衣脫了下來,瘦弱的身軀上布滿了熱汗,他的腦門濕得都在反光,但是手上的動作一刻未停,只要氣息喘勻了,吳阪便會再一次提起斧子,砍在那木樁之上。
吳阪還沒有放木柴上去,因為他始終沒有將揮舞斧頭的落點穩定下來,所以他便重復著空揮斧頭的動作,一直這樣練習了一下午。
齊靖心里也是有些佩服的,只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這孩子居然一絲不茍地執行到了現在,看那地面上都被汗水打濕了一大圈的痕跡,就知道這個孩子是強行撐下來的。
被推到一旁的桌板上還放著一個壺,已經完全空了,只剩下旁邊放著的半碗水。
齊靖走到桌邊,也不在乎,仰頭便將碗里剩的水喝個干凈,將扁擔放了下來后,他沖著那邊的吳阪喊起來:“可以了!放下斧頭吧!”
但是吳阪似乎沒有聽到一樣,仍然重復著喘氣、抬手、又一次往下揮舞起斧頭的動作。
斧頭在木樁上留下的砍痕已經很深了,更多是隨著重力而直接墜下,吳阪已經不太能控制它下落的力度了。
齊靖眼中的贊嘆之意更濃了,他走到了吳阪身邊,接過他手上的斧子,立在了木樁旁邊:“可以了。”
手上沒了斧頭,還在原地站著的吳阪登時失去了身體一直維持的重心,他晃了兩下,整個人都癱到了地上,像是出水的魚似的大張著嘴一開一合,拼命喘著粗氣。
“我之前渡給你的那絲真氣早就散了吧?你怎么撐下來的?”齊靖十分好奇,蹲在吳阪頭頂詢問起來。
吳阪喘著氣直搖頭,望著上方的眼神都有些渙散,實在沒辦法回答齊靖的話了。
齊靖見吳阪這樣,也不催他,將這個孩子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到了屋中的藤椅上,然后轉身就要往廚房走去……
吳阪當時就急了,一邊呼氣一邊拼命喊道:“別別、別!我、我來……”
齊靖疑惑地瞪了他一眼:“你都這樣了……”
“我、我來!待會兒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