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的功夫,塵埃落定。
蔣坤走到吳碧君的身旁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主要是在后腦,已經用布包起來了,看樣子血是止住了,命應該也保得住,但十之**會留下腦震蕩之類的后遺癥,看不出,吳家的女人還挺厲害的。
“蔣……蔣爺,這真是吳家的嫡女,他答應收我們了,千錯萬錯都是黃鼠狼的錯,弟兄們什么都不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咱們跟您可沒有過節啊!”
蘇狗蛋也走過來,附耳道:“黃鼠狼說他是受林士弘的指示,不過沒有證據,不知是真是假。”
楊旦在一旁聽了個清楚,當即就蹦起來了,道:“假的,當然是假的,六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干這樣的事情,再說若不是六爺大鎖全城,他們怎么可能會覆滅的這么快,這分明是嫁禍,是離間,少東家,您可千萬別信。”
楊旦將來是要留在泉州城當掌柜的,這要是敲糖幫跟林士弘決裂了,那他還當個屁啊!
“坤哥,這是……這不是那個店小二么”
“嗯,他救了我的命,我打算讓他將來留在泉州幫咱們處理生意,我看他挺機靈的,應該能干得好。”
隨即又轉頭對楊旦說道:“是他也好,不是他也罷,不重要了。”
楊旦微微松了口氣。
“丁大哥,麻煩你將這些人渣押到市集,只等晨鐘一響,便將他們都殺了,祭我敲糖幫兄弟。”
蔣坤的語氣依舊淡然,似乎在說著什么什么自然而然的事情。
丁韋欣喜若狂,楊旦呆若木雞,混混們哭天搶地,賭咒發誓他們真的加入了吳家。
蔣坤卻已經沒心思理他們,倒是好奇的在地牢里溜達了起來,楊旦跟了上來,急切地道:“你知不知道在集市街口殺人意味著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讓丁大哥動這個手意味著什么?這些人都是垃圾,都是屎,你在這里殺了他們沒人會在意,可你要是在集市上讓丁大哥他們殺,這就是蠻族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泉州城屠戮我大隋子民,你知道這有多嚴重么?!萬一二爺要是壓不住,傳到了關中……”
“楊廣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你……你直呼……直呼……”
蔣坤笑笑,沒有理他,而是笑著對丁韋道:“丁大哥,這事兒要是傳去朝廷,朝廷可是有可能震怒的,萬一派了關中雄獅南下,你們可就慘了,你們可以拒絕我。”
丁韋笑笑道:“沒事兒,我們信你。”又對后面的瑤族人道:“帶走”
楊旦大奇:“你這是給他們下了什么**湯了?”
蔣坤笑了笑,沒解釋。
這楊旦或許機靈、聰明,但見識、閱歷、智慧還差的遠,相反,丁韋可是比他精明太多了。
黃鼠狼已死,蔣坤已經無法去證實,到底是不是林士弘指使了一切,不過就像他說的,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要做的是立威,他要用最酷烈、最血腥、最震懾的手段來為這件事掃尾,不但震懾林士弘,還要震懾整個泉州城,告訴所有人,別惹我,你惹不起。
而經此一事,所有的勢力都會知道,瑤人與敲糖幫捆綁起來了,這既是丁韋的投名狀,也是敲糖幫的上船票,這對彼此來說,遠比一個口頭承諾來的可靠得多。
至于后果,其實遠沒有楊旦想的那么嚴重,政治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的,這里面可操作的空間太大了,楊旦不懂,但丁韋卻是略知一二的。
混混們絕望了,地牢里,哀嚎之聲不絕于耳,可能是太吵了,吳碧君眉頭一皺,竟幽幽地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