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么個天下太平,江山一統的盛世,你這是要干什么?你這是想干什么?
想想,這蔣家父子都住在烏傷這么久了,吳家卻至今不知道這對父子原本到底姓什么,縱橫家的捭闔術又到底是哪家的傳承,甚至于懷疑過倆人有可能是姓宇文甚至拓跋的,現在看來,似乎……
早知道這對父子野心大,絕非池中之物,但似乎這野心已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蔣衛東我來的時候,墻上的字跡已經被比他起的更早的吳碧君給擦去了,幸虧這不是蘸墨水寫的,偏偏蔣衛東昨晚上又喝斷片兒了,完全不記得自己寫過這么兩首詩。
吳碧君也沒提,他害怕蔣衛東會殺自己滅口。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同時也是個很了解蔣衛東的女人,不過,她也并沒將這兩首詩跟吳家的人提過,而是將其默默的爛在自己心里。
一個在這個年代自幼讀書的女人,通常,也是有野心的女人。
………………
一天后,遠在泉州的蔣坤接到蔣衛東的來信,同樣興奮的跳了起來。
穿越過來半年了,從來就沒這么爽過,小心臟都快從胸腔里蹦出來了。
林士弘不知蔣坤為何會開心成這個樣子,只當他是事成心喜而已,事實上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欣喜若狂呢?琉球,從此可以控制在掌控之內了,要知道他這林士弘看上的也從來都不是朝廷的那點回賜,他看上的分明是這一條借著朝貢,搭上中央這條線的機會啊!
庶出的林士弘,如今在整個林家的中生代里混到了近乎一人之下的地位,難道他就沒有野心么?
整個項目中,或許唯一一個野心相對小點的就是楊旦了,偏偏蔣坤和林士弘商量之后,這項目的最后一腳還得交給他去踢。
十日之后,楊旦領著一群打扮成琉球人樣子的不會說漢話的瑤人就出發了,在蔣衛東的引薦下很快就見到了陳棱,他的身份,是一個精通琉球蠻族語言的通譯。
事實證明,陳棱真的分不出瑤人和琉球人的區別。
楊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正顫顫巍巍恭恭敬敬的領著這些瑤人朝陳棱跪拜,聽那些瑤人烏拉烏拉的說著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話,左耳朵出右耳朵就冒了,然后向陳棱和至尊拍一個響亮的馬屁也就是了。
而陳棱呢,如果這個時候的他領著大軍哪怕是去琉球島上稍微轉一圈,蔣坤他們百分之百會穿幫,可當他看到這些瑤人背上的大筐里面確實裝著那種肥肥的蔫了吧唧的大鵝,殺了其中一只,鵝肚子里確實有肝之后,心思早就飛到長安城去邀功請賞上去了。
當今至尊好大喜功,這特么又不是什么秘密。
于是乎,楊旦稀里糊涂的就跟著北上了,恰巧這時的楊廣正在籌備辦他的萬國大party,正瞅這些小國特使的數量不夠,以至于他的排場不夠氣派,一聽說琉球投降并派使朝貢,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就同意了,當著萬國使者的面,楊廣親手切開了鵝腹,享受著萬國來使的恭維,在品嘗過鵝肝之后更是對自己的豐功偉業堅定不移,一口鵝肝下肚,連高句麗對他不敬的氣,都消下去許多,給“琉球”的回賜,自然也豐盛了許多。
于是,琉球有了回賜,楊廣有了面子,陳棱升官發財,同時還得到了一條每年數百個鵝肝的孝敬路線,當然,他也是要回賜的。
三贏。
一場騙局,就這么落下了帷幕。
而琉球的開發,卻才剛剛開始。
畢竟蔣家父子也好,林士弘也好,都不是為了拯救琉球土著甘冒奇險的圣母,他們,都想把琉球這塊地以及地上的人口,變成自己的后花園呢。
慶功宴上,林士弘和蔣衛東第一次見面,大有相逢恨晚之意,當天晚上都喝了個酩酊大醉,只是當轉過頭時,兩人的眼中都有殺機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