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回來!”
仲至強早早就走了,走之前當著仲善存、佘氏的面,劈手將一張紙丟給佘氏,再對過來主持的仲長老說:“此女已不是我妻,該殺該剮與我無關。”
紙上一個血色大字“休”觸目驚心,下方還有仲至強的留名和手印,竟是他震怒之下咬破手指寫的。
佘氏癱在地上無話可說,仲善存則跪在地上哭求:“爺爺,她是犯了大錯,可她終究是我娘,要殺就殺我吧!”
仲長老看著佘氏,眼中毫無憫色:“善存,若是沒有小杳,還不知我等會傷多少死多少,她犯下的罪,不是你能頂替得了的。“
仲善存僵住,仲長老又道:“按仲家的家法,悖倫之婦就該浸籠,再勾連外人危害仲家,剁碎了喂豬!”
語氣又一緩,苦笑道:“如今已沒了仲家,仲家的家法也不作數了。作數的是梓原的鄉法,鄉法又是由小杳而定,你去問他吧。”
擺擺手,鄉衛將佘氏拖走,在仲杳做出決定之前,佘氏就只能待在囚牢里了。
仲善存淚眼婆娑的看向遠處,見到仲杳牽著紫蘿,陪著臥槽老人從河神坡那邊走過來,本想迎上去替佘氏求饒,眼角瞅到大家都在打掃戰場,還有人揚聲呼喊,似乎出了什么狀況,他咬咬牙忍住了。
“真沒料到,真靈御劍術弄出的傷勢還這么麻煩。”
臥槽老人查看著傷兵的傷口,咂著嘴嘀咕。
從傷亡來看,這場戰斗遠遠說不上慘烈,杜國郡兵加叔天朗那邊統共死了不到百人,傷者同等。貫山這邊就少數人中箭,算上只有淺淺一道血痕的仲杳,發急射藤絲結果扯掉了幾根頭發的紫蘿,以及飛奔下山崖接佘氏卻崴了腳的仲善羽仲善芒兄妹,傷號也不到三十個。
傷勢最重的是巴旭,血流滿面,卻是舊傷。
溝渠邊躺滿呻吟的傷兵,都是杜國郡兵,這些服役三年耗費也不超過五十兩銀子的郡兵在上官眼里哪里算得人,把他們當做戰死報上去,還能討到一筆燒埋銀子,于是都丟在了這里沒管。
這些傷兵的傷勢各不相同,被鳴金劍傷到的,只需要取出體內的碎鐵片,待其自愈就好。被朱焰劍傷到的,只有傷在臂腿的活了下來,截肢還能保命。
那些被清靈劍傷到的就奇怪了,即便是被貫穿軀干,只要沒傷到要害,居然都活著。可留在體內的竹劍碎枝卻跟血肉長在了一起,竹劍所帶的靈氣像是能催生血肉。就是那種瘙癢有如酷刑,傷兵們都忍不住撓得皮開肉綻,慘叫連連。
“看來煉氣在先,倒是能提前修行各類術法,包括療傷之法。”
臥槽老人看向仲杳:“要救么?”
仲杳點頭,當然要救,救了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想留下的放回去。既然走上了眾人之道,前前世所受教育的很多東西,他都會用在這個世界,包括優待俘虜。
臥槽老人笑道:“那就交給我了,再分給我一些心靈手巧的弟子,治傷不過是順手而為,到時還能教出一些大夫。”
仲杳瞅瞅老頭又探到身后的手,暗暗嘀咕,你這么懂醫術的,連自己的痔瘡都治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