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不管呆呆的東歐護士,端了吃食到飛橋上,解下腰間武裝帶跟夜視儀包,但戰術背心卻沒取,反而調整好上半身兩支手槍的角度。
靠好步槍的位置,再把自己隱藏在駕駛臺邊,隨時能從觀景玻璃瞭望四周。
牛排品質非常好,肯定也配得上二十萬美元一位的貴賓。
他嚼得很慢很細,就好像這是最后一頓美餐,值得品味。
看看手腕上嶄新的軍表,除了能辨認那表盤好像碳纖維,就只知道現在兩點二十五分,午后最熱最曬的時候,那位比較慫的金發馬尾男人,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偷襲吧?
經過上午那一連串充滿了危險的激烈戰斗,腎上腺素和體內激素自然分泌以后的倦怠感上來了。
沒有可靠戰友的結果就是這樣,連閉眼都不敢隨便有。
可潮水般涌上來的疲憊哪里抵抗得住。
忽然耳后一點聲響,立刻讓易海舟從似睡非睡中反彈!
腋下的手槍熟極而流的滑到手中!
然后瞬間放松,因為順舷梯爬上來的是嘴唇發白的馬克斯,中槍的富豪還能擠出笑,有氣無力:“我們……什么時候能走?”
易海舟把自己重新躺回駕駛座后面的長坐墊,搖搖頭:“最好的辦法是搞掉僅剩那個頭領,你不是說衛星電話和啟動鑰匙都在他身上么,他居然退縮了,只有等……”
他沒說的是,如果到入夜還沒解決問題,他只有嘗試拆開駕駛臺,看能不能像老式汽車繞開點火開關,直接接通啟動,主要是從沒干過這個,沒把握。
邊說邊拿起那枚高級望遠鏡,眺望了下岸邊亂石灘上的兩名被擊傷的槍手,一動不動,估計沒失血而死也被曬死了。
再看看表給馬克斯示意下:“多少錢?”
馬老板果然懂:“約丹國王紀念版的眼鏡蛇,十多萬美元吧……早上我看見是那個美國佬戴著,他……死了?”
語氣低沉,不知道是兔死狐悲還是慶幸自己叛變成功,但這個時候誰知道最后的幸存者是誰呢。
易海舟不會在獵物面前入睡,聊會兒天也好:“沒準兒他就是開槍打中你的那個,就在你正前方。”
馬克斯苦笑下:“原來殺人一點都不好玩。”
他說話很慢很輕,生怕帶動了肺部。
易海舟不感嘆:“他們還有什么隨身物品嗎?直接穿成這樣來登船?”
馬老板秒懂:“每個人都有隨身行李,就在休息室放著,應該都有些值錢東西,我的錢包都在下面。”
易海舟剛想問:“你們一個個身嬌肉貴的,就不怕被綁了要……”
馬克斯也聽了半截就懂:“他們怎么可能在整個圈子砸了招牌……”
然后同時住口,因為都突然聽見一點細微的發動機聲音!
為了抵抗午間酷熱,易海舟順手把駕駛艙的窗戶都關上了,他也沒有這種在海島海面戰斗的經驗啊。
可能就是這種隔音的效果,讓他失去了對外界的警惕,滿以為都看著呢!
一手抓了步槍彈跳起來瞬間明白……
那條掛著一排大馬力推進器的高速飛艇,顯然是得了指示,偷偷繞過這海島月牙灣尖,就從庫房背后那邊滑過來的,甚至還關了幾臺發動機,用最小的聲音在偷偷靠近!
已經近到只有二三十米距離!
易海舟都能看見那沒有艙蓋的飛艇上,一人駕駛,一名槍手正在朝著這里端起步槍!
顯然是他起身的身影在玻璃上也被發現了!
根本就來不及叫喊什么,那步槍槍口已經猛然綻放出火花!
猛烈的槍聲炸開!
順勢倒地的易海舟,馬上看見那步槍彈頭輕易撕開游艇玻璃鋼艙壁,擊碎的前擋風鋼化玻璃濺了他一身。
而上來之后,為了坐靠舒服點,艱難移到駕駛座上的馬克斯,根本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噗的一聲悶響,艙壁濺滿了紅白色的痕跡,然后沒了天靈蓋的富商尸體就被子彈沖擊力帶翻在地!
死不瞑目的瞪大眼對著地面的易海舟!
生死就在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