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忙道:“并不是毒,并不是毒,只是……只是讓男人不能……不能……”
鳳姐兒也是過來人,再一琢磨,就明白過來什么意思了,俏臉一紅,心中啐了口后,看向秦可卿道:“若果真如此……我明白了,必是老太醫瞧出了端倪,你公公知道后,才下狠手打了蓉兒。唉!”
說完一聲長嘆,縱是如此,賈家人也一定認為是秦氏不守婦道,勾引賈珍,才釀成如此大禍。
這個世道,但凡發生這樣的事,罪責必定是在女人身上,絕無第二種可能。
頓了頓,她又問道:“那你公公,到底怎么病了的?好端端的,前幾天還在商議各家請酒的名單,不可重復了,莊子送來野物兒,還親自帶了些去給老太太,看著也還好,怎么才二三天功夫不見,就到這個地步了?”
秦可卿連連搖頭道:“嬸嬸,這我真不知道。許是前兩天吃酒著了涼,染了風寒……自從薔哥兒出府后,他就事事不順,常吃酒大醉,打人罵人……”
鳳姐兒聞言,無奈搖頭,卻忽地笑道:“可惜了,薔兒不在京,不然寧國正派玄孫里,屬他這一支最近,可以進來料理事情。若是讓你那不知羞的公公知道,他病倒后薔兒來管事,非得氣出個好歹來不可。”
即使這一刻,賈家人也沒多少會認為賈珍挺不過這一關去。
蓋因他平日里素來身強力壯,連風寒著涼頭疼發熱也極少有過。
眼下雖然看起來兇險,可也不至于一命嗚呼……
聽鳳姐兒提起賈薔,秦可卿的眼神卻是一動。
賈母等人都以為賈珍不會有性命之憂,可秦可卿卻知道,這兩日請的郎中都說過,此病極兇險。
今日王老太醫的態度也模糊的很,說不準就是一個惡癥,現在又成了這個樣子。
至于賈蓉……
賈珍最后那一椅子砸下去,賈蓉雖然護住了頭,可秦可卿就在跟前,分明聽到“咔嚓”一聲,然后才是賈蓉慘叫昏迷。
那椅子分明就落在胸腰之間,很可能將大椎骨給打折了。
若果真是這般,賈蓉就算不死,怕也要癱在床上,成為廢人。
若是賈薔回來……
寧府這邊已無嫡系血親,只有賈薔血脈最近,是正經寧國玄孫,若非如此,當初也不會被接到國公府來養著。
他若能回來,于情與理,都要回府幫忙理事。
到那時……或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會庇護她一些,不讓她被人生生逼死。
也只有他,才不會畏懼那些長輩大老爺們……
念及此,秦可卿原本幽幽楚楚滿是絕望的眼眸中,多少泛起一抹希望的光澤來。
仿佛,在等一位蓋世英雄,披甲執戈,救她出這萬惡深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