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呆滯的看著屋頂,喃喃道:“怪道都說:女人當家,房倒屋塌。要不是媽你死活攔著,我必能比皇后家更早一步說親,悔啊,都耽擱了……”木然的目光里充滿了無盡的懊悔。
見他到了這個地步還執迷不悟,薛姨媽再也不能忍,抄起一旁的野鴨子撣子,往那個她懷疑里面裝著屎的大腦殼子打去。
寶釵緊攔慢攔還是慢了拍,薛蟠哎喲了聲后,叫道:“媽,你這是作甚?”
薛姨媽氣的眼淚都下來了,顫抖道:“我打死你這個撞客了的孽障!這樣的人,躲都來不及,你也敢招惹?林家如今這般了得,他都敢頑這種心眼。你不想著趕緊把豐字號給我要回來,居然還想把你妹妹往他那邊送?你是不是中了邪了?”
薛蟠惱的“嗨呀”了聲,懊惱道:“媽,你往哪去想?這國公府的家業聽起來豐厚,可再豐厚,統共能有多少?薔哥兒是以三房襲的爵,往后爵位就在三房了。再者,媽你知道薔哥兒在揚州留下了多大的家業?連咱們家的豐字號都是里面的一小嘬!這些才是他真正的大頭!如今把家財分清了,往后才不會讓林家丫頭吃虧!這些我都能想到,你們素來自以為明白,怎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還把人往那樣壞的地步去想?”
薛姨媽聞言登時怔住了,連寶釵都對薛蟠另眼相看,直到又聽他懊悔不已的“哎喲”“哎喲”叫起來,說甚么遲了一步,遲了一步……
薛姨媽回過神來,捏了捏額頭,道:“不管怎么樣,如今人家連兼祧之妻都有了,還是那樣的人家,你再不要渾說便是。你妹妹甚么樣的人,便是嫁給王爺當正妃也綽綽有余,豈有給人當兼祧之妻的道理?兼祧之妻,是給皇后侄女兒那等有殘缺的人,是給啞巴設的。再莫和他牽扯上干系,你聽明白了沒有?我再聽你胡說八道,把你妹妹和那人牽扯在一起,你先勒死我便是!”
……
皇城,鐘粹宮。
此處為隆安帝二貴妃之一,吳貴妃所居之所。
吳貴妃之父吳天佑是總管內務府的三名大臣之一,家資巨富。
出身大富之家,吳貴妃相貌又極美,且素來玲瓏,極會來事。
不過她也想不明白,為何隆安帝和尹皇后,會更青睞那位姓賈的賢德妃。
隆安帝尚好,每月總會來鐘粹宮過幾回夜,可尹皇后待她,與待賈元春,卻是截然不同。
尤其是近來,隨著賈家在外朝的勢力起復,賈元春居然越來越得尹皇后器重。
不過,興許尹皇后也知道平衡之重要,因此,便將大選之后,繼續遴選知書達禮之佳麗,為各王府添人,并為諸公主、郡主挑出人選,以填充才人贊善之職的差事,交給了她。
掌燈后,吳貴妃于暖閣內翻閱著名冊,先看了看需要進人的諸王府、公主府等處,又看了看登記在名冊上的諸仕宦名家之女。
突然,她看到一人的名字后,秀美忽地蹙了蹙,似想到了甚么,再一看名字后面記載的三代家譜,家族籍貫和曾任官位,眼睛漸漸明亮起來,極美的嘴角,卻抿出一道森然的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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