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在一旁見了,面色雖淡淡,眼中卻閃過一抹譏諷。
邢夫人訕笑了聲,看了王夫人一眼,心里暗恨:等會兒你能繼續得意,我才伏你!
姊妹們自暖閣里也出來了,寶玉遠遠看到賈政存在,唬的跟甚么似的。
不過往日里賈母或許就叫住他和她在一起了,只是今兒個看到賈薔如此能為,反倒想著讓寶玉和他多接觸接觸,若是寶玉將這身本事學到了,那她才真正不愁了……
賈母、邢夫人、王夫人并家里姊妹們坐一桌,李紈、鳳姐兒帶著一眾丫鬟侍奉。
這也是尹皇后眼里賈薔為何如此合適尹子瑜的一個重要原因,如鳳姐兒這樣得寵,且還是王夫人嫡親內侄女兒的身份,到了賈家一家子吃起飯來,她連坐下的份都沒有,伺候完老的還要伺候小的,哪個慢怠一點,都是罪過。
這世道,大家子的媳婦都是這樣過來的。
相比之下,賈薔在寧國府里人丁簡單的過分,也就沒這些規矩了,所以尹家上下,除了貪心不足者,就沒不滿意的。
而男主人這一桌,賈赦理所當然的坐了上位,原本以身份尊貴論,當是賈薔、賈政分坐兩側。
只是賈薔不耐煩和這個老厭物臨近,非要坐在寶玉一側。
不過這樣坐,雖躲開了一個老厭惡,身邊卻又多了一個小癟三……
賈政庶子賈環,論模樣長的也不差,只是那副吊兒郎當耷眉斜眼溜肩的模樣,讓人瞧著就覺得晦氣。
好在有賈政在,寶玉和賈環都戰戰兢兢,頭都不怎么敢抬。
賈環身旁,則坐著一個不過五六歲大小的男孩兒,賈薔倒也認得,名喚賈蘭。
是賈政長子賈珠的遺腹子,原是二房的長子長孫,可惜因賈珠早逝,讓賈蘭在王夫人處并不得寵……
待飯菜上齊,碗筷擺正后,賈母在上桌發話,道:“今年出了那么些事,沒了不少人,東府的家業都險些保不住,原本我心里還凄慌著。祖宗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傷,才留下來的家業,若是在咱們手里沒了,我就是死,也沒臉去見國公爺哪。雖說我就是內宅里一個眼花耳聾不怎么管事的廢老婆子,可總覺得還是要擔一份罪過。可沒想到,否極泰來,一轉眼,宮里大姑娘成了貴妃,便是東府那邊,薔哥兒先襲了爵,又立下那樣大的功勞,還封了一等侯!如今又要娶回一個郡主來!這一樁樁喜事喲,來的我都有些頭暈!”
眾人紛紛笑出聲來,鳳姐兒捧著一碗御田碧梗米單給賈母后,高聲笑道:“這都是托了老祖宗的福!要不是老祖宗將用也用不完的福分舍了些給我們,賈家哪有這樣的喜事?”說罷,又吊著眼望著賈薔,問道:“薔兒,我這樣說,你服不服?”
卻也不等他回答,自己就對一桌子人數落起來:“當初是不是老祖宗一力要求薔兒下江南的?要不是他下了江南,他會成為林姑丈的學生?成為林姑丈的姑爺?要不是老祖宗一心點他襲爵,這世襲的爵位就這樣好襲的?沒那三品將軍打底,薔兒這一等侯也封不上來吧?若沒這一等侯,郡主難道就這么好娶?對了,我還忘了,就連宮里的大姐姐,也是老太太當年做主送進宮里去的!你們瞧瞧,你們瞧瞧,薔兒,你還不快來敬老祖宗一杯酒,我這個二嬸嬸都看不過去了!你要不喝,我來喝!”
“呸!”
賈母一張嘴早就合不攏了,聽到最后繃不住笑啐道:“你也是沒面皮的猴兒,他的酒,憑甚么你來喝?”
鳳姐兒大笑道:“可見甚么事都瞞不過老祖宗,我正是要好好巴結巴結薔兒,好和他一道做個買賣,多賺幾兩銀子,拿來孝敬孝敬老祖宗!”
賈母愈發大笑,賈薔則端著一杯酒過來,與賈母敬道:“確實要敬老太太一杯酒,賈家男兒不爭氣,這些年確是勞老太太費心了,老太太辛苦了。”
說罷,一飲而盡。
賈母本是笑著,可聽了這話,眼淚到底還是落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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