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啊,三丫頭啊,娘是被人騙了,娘是被人騙了啊!”
趙姨娘撲上前,先一把把賈環抱進懷里,再去拉探春時,卻被探春一把推倒,然后繼續磕。
看著她流滿淚的臉,和額頭上泛血的紅腫,眾人無不動容。
賈母也紅了眼圈,壓著怒意道:“好了,別磕了!”
鳳姐兒趕緊上前,強將探春拉起,探春被拉起后,放聲大哭起來。
她一哭,趙姨娘摟著賈環也跟著大哭。
沒想到趙姨娘一哭,探春反倒不哭了,從鳳姐兒懷里掙脫,咬緊牙上前揪過賈環來就開始收拾。
雖沒打臉打頭,可收拾在身上也疼啊,賈環嗷嗷直叫,哭道:“三姐姐,你打我做甚么?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娘!”
這話似提醒了探春,她修眸中滿是慘烈色,竟伸手要往自己臉上去打,被賈薔上前一步攔下。
賈家女孩子里,有這份志氣的,怕也只這一個了。
雖然頂看不起趙姨娘,可到底為其所生,不愿見其死,只能用這種法子給王夫人賠罪。
到了這個地步,王夫人還能說甚么,上前拉過探春的手抱住,哭著罵道:“你這傻丫頭,你雖是她生的,卻是我養的。你這樣傷你自己,豈不往老爺和我身上扎刀?果真傷壞了自己,我才算白養你一遭。”
探春聞言,再度埋在王夫人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王夫人也滾下淚來,道:“罷罷,此事我也不追究了。左右她只想著咒魘我和寶玉,沒有老太太,不然,再不能甘休。”
此言一出,周圍婆子媳婦們無不夸贊王夫人。
獨探春滿臉羞愧,流淚道:“往后只認得孝敬太太一個母親,再不認得那些黑了心的。”
王夫人笑著點頭,道:“這話怎么說,原就是我的女兒。”
賈母在一旁嘆息一聲,對賈薔道:“如今怎么說?”
賈薔見探春看著他,笑了笑,問賈政道:“是二老爺你自己懲罰呢,還是我帶回衙門去審?這個時候二老爺你若還堅稱趙氏無辜,那就不是在羞辱大家的智慧,是在羞辱二老爺你自己的智慧了。”
賈政:“……”
“我認罰,我認罰,我雖被馬道婆給教唆壞了,可到底牽扯上了干系,只要別把我從老爺跟前攆走,讓我還能服侍老爺,怎么打罵我都認了!”
趙姨娘滿臉冤屈的跪著對賈政說道,她真怕賈政說出,他還信她。
賈政嘆息一聲,道:“那也罷。那就……抄一百遍《女誡》……”見眾人面色不對,又補充道:“抄一百遍《女誡》加一百《孝經》罷。”
賈母斬釘截鐵不容置疑道:“拉下去狠狠打三十板子!扣一年月錢,去佛堂禮佛三月!抄經?她連字都不識,她抄哪門子的經?”
說罷,狠狠瞪了賈政一眼,轉身就走。
王夫人忙拉著探春的手,和一眾婆子媳婦呼呼啦啦的跟上。
賈薔自然沒興趣多留,往外行去,鳳姐兒卻跟了上來,悄聲道:“你剛不是要拉她去五成兵馬司么?治她個鎮魘太太的大罪!怎么如今沒聲音了?”
賈薔白她一眼,道:“你是不是傻?賈家出現這樣的事,不是擺明了給人當靶子攻擊。對了,不都說趙姨娘蠢么?怎么編出的這套說法?簡直天衣無縫,馬道婆倒是替她擋了回災!二嬸嬸你暗中幫我觀察觀察,我總覺得,趙姨娘背后,有高人指點。”
鳳姐兒聞言一怔,停住了腳步,皺起眉頭思索起來。
是啊,這豈是那個蠢婦能想出來的對策,后面分明有高人啊!
想到家里藏著這樣一人,鳳姐兒后背都有些發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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