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聞言,臉色漲紅,王子騰怒聲斥道:“你在胡沁甚么?不是這幾處畜生出言不遜,得意忘形,人家好端端的會打他?”
李氏哭的不成人樣兒,大泣道:“就算義哥兒他們千錯萬錯,是不是姑奶奶的嫡親侄兒,是不是賈家的親戚?老爺為了幫賈家維持體面出力,連家也回不得,結果人家連看也不看一眼,更別說為義哥兒他們報仇了。這也算親戚?這哪里是不給咱們王家臉,是壓根兒沒將姑奶奶和鳳哥兒放在眼里!”
“閉嘴!”
王子騰咬牙喝道,他還是頭一次發現,自家婆娘居然如此愚蠢!
王家在幫賈家?虧她這個蠢貨是怎么想出來的。
見王子騰果真動了真怒,李氏也終于閉上了嘴,只是流淚。
王子騰對面色寡淡的王夫人道:“你不要聽你嫂子瞎掰扯,寧侯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在。馮紫英說的明白,本就是這起子不爭氣的畜生惹出的禍,讓寧侯怎么辦?他為寶玉出氣,是因為寶玉沒說甚么話,也沒還手,只是被人打。寧侯站穩了道理,才將忠勤伯世子打了個半死。這才叫有勇有謀,這才是殺伐果決的少年英雄,非好勇斗狠之輩可比。”
話雖如此,王子騰心里其實也是有老大的不痛快。
再怎樣,送王家子弟回府總能辦到罷?
如此,也能表明賈家、王家是一體的態度。
就這樣不聞不問的離開,實在太寡情了。
王夫人心中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她輕嘆一聲,對鳳姐兒道:“你還是回去看看,然后問問薔哥兒,若是不忙,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過來一遭罷。人,總沒有白讓人打一通的道理。正好寶玉他舅舅也回來了,一起商議商議。”
鳳姐兒此刻心里也恨那些打人的人入骨,雖然郎中說性命上不相干,可生生打斷了幾根肋骨,人也認不出了,這讓鳳姐兒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如今得知王仁性命無礙,也放得下心來離去。
早上沒叫來賈薔,她心里已經開始后悔,若是今日賈薔也在,斷不會出現這等事。
現在,她說甚么也要將賈薔請來,替她兄弟狠狠出了這口惡氣!
……
寧榮街,榮府。
榮慶堂上,才從西斜街回來不久的賈母看著與她作別的黛玉,十分不舍道:“果真不再留一晚了?”
黛玉笑道:“前兒知道寶玉的玉碎了,實在放心不下老太太,才向家里告了假過來。爹爹那邊忙的緊,姨娘又勸不得他進藥,常常一忙就到半夜,我放心不下。”
賈母聞言,嘆息道:“也罷,到底你老子的身子骨更重要。你就同他說,若是果真不聽著,好好用藥,那我這老婆子就住到姑爺家去,從此和姑爺家一起過了,每天我去給他端藥。”
薛姨媽等人都笑了起來,黛玉笑道:“好,我與爹爹說就是。”
又頑笑了幾句后,賈母叮囑賈薔道:“多帶些人,眼見要黑了,大意不得。”
賈薔點點頭,應道:“知道了。”
黛玉又與薛姨媽并其她姊妹們道別后,最后由賈薔護著,上了馬車,直接出二門,自大門東角門而出,一路往布政坊林家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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