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見之一笑,道:“這個五哥……怪道方才老太太寬慰于我,二太太也是欲言又止,倒讓她們操心了。不過,這話晚說了一天,昨兒才在我先生那支了一大筆,夠用了。等下一次,再從庫中支取罷。”
尹子瑜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又落筆道:“去施針罷。”
賈薔點頭起身,寶釵從旁邊拿起藥箱,一起入了里間。
至里間后,鳳姐兒掙扎著要起身見禮,賈薔忙道:“你可安生些罷,折騰這些虛禮,出了問題還得郡主受累替你施針。”
鳳姐兒慚愧笑道:“我這身子骨,原也只這樣了,本不該勞煩貴人的。”
尹子瑜搖頭淺笑,自藥箱中取出脈枕后,鳳姐兒將右手放在其上,由尹子瑜聽起診來。
尹子瑜聽了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極清秀的眉眼間閃過一抹疑惑,眉頭微微蹙起,收了手,見寶釵已經送來了紙墨筆硯,她起身來到小圓桌前,落筆寫道:“記得先前西府二爺并未回那小院住,這幾日是回來住了么?”
賈薔見之,后背忽地一涼,點點頭道:“對,賈璉這幾天身子骨好了許多,剛搬回去,怎么了?”
尹子瑜聞言,滿是靜韻的眸眼中浮過一抹羞澀,但隨即平靜,她落筆書道:“沒甚么,原是好事。”
賈薔心里唬了一跳,追問道:“好事?甚么好事?”
床榻上鳳姐兒也變了面色,和平兒對視了眼,眼中惶恐,這才幾日功夫,總不可能是喜脈罷?
寶釵微微納罕的看著這一幕,不解其中深意。
尹子瑜見賈薔追問,遲疑了下,方落筆書道:“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二.奶奶體內原積郁邪火,如今散了邪炙,身子反倒好了大半。”
寫完,尹子瑜罕見的不敢去看賈薔。
雖醫者父母心,原無不可告之之癥狀,可道理如此,做起來卻難。
賈薔看到這種紙箋,心里反倒松了口氣,笑道:“原來是這樣……怪道古人說陰陽交泰,咳咳……”見滿屋女孩子都紅了臉,賈薔適可而止,正經問道:“既然已經好了一大半,那就不必施針吃藥了罷?”
尹子瑜想了想,道:“針就不必施了,先前的藥方再添一味藥,再減兩味藥即可。”
說罷,重新寫了張藥方出來。
等寫罷,賈薔笑道:“那行,這邊就到此罷,咱們去前面我的小院兒里,我教教你西洋醫術里的一些奧妙。”
雖然他很想問問,方才是怎么診斷出來的,可又一想,問了也白問,不如不問。
與不敢抬頭見人的鳳姐兒和平兒告辭后,賈薔、尹子瑜和寶釵三人,又前往了前面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