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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劉家院子。
賈薔來時,庭院里居然正熱鬧。
花解語和丫鬟元寶,一個唱青衣,一個唱小生,唱的居然還是《白蛇傳》,惹得舅舅劉老實一家齊齊拍手叫好。
不過看到賈薔到來后,花解語忙收了身段,恭敬上前見禮。
賈薔一擺手,審視了一番后,淡淡道:“你的事我已經派人去解決了,今后你們的院子里,也會安排兩個人守著,有膽敢侵擾者,縱是豐樂樓,也讓他有來無回。你們放心回去住罷,其余的,等薛大哥好了后再議。”
花解語聞言,心中百味繁雜,跪地行大禮謝罷后,蒼白著一張臉,就與春嬸兒和劉大妞告辭了。
不想春嬸兒居然舍不得,道:“今兒都這樣晚了,住一宿再走也不遲!”
花解語一聽此言,心里就道了聲不好,余光再看賈薔,果然就見這位少年權貴臉色肅然起來,審視的目光不加掩飾的打量在她身上。
花解語雖不敢自稱學貫古今,但權謀之學也頗得幾分真味,自然理解賈薔的謹慎。
他背后牽扯那么多人,背負著整個家族,怎敢有絲毫大意?
更何況,她背后牽扯的勢力更復雜……
花解語忙賠笑道:“舅太太,原也該回家了,沒有初次拜會就留宿的道理。等我們爺養好了身子,到時候再一道來這邊做客,還給舅太太唱戲聽。”
劉大妞也看出賈薔的面色不大對,笑道:“我娘這人最是好客,你們倆得閑了過來頑就是。”
花解語應下后,和元寶兩人離開,自有人護送她們回去。
等她們走后,春嬸兒不大樂意道:“多好的姑娘,雖出身苦些,可我和你舅舅在碼頭上這么些年,見過不知多少下九流的人,是好是壞,我看不出來,你舅舅還看不出來?薔哥兒,這兩個是好的,你待她們太苛刻了。”
劉老實罵道:“少放屁!你比薔兒還懂?過了兩天好日子,我看你都快不知道姓甚么了。”
平日里春嬸兒見天兒的罵劉老實,劉老實也從來不還口。
可劉老實一旦開口,春嬸兒就不敢言語了。
只是心里忿忿,這個外甥兒比天王老子還厲害,她是真想搬回苦水井青塔寺那邊去住。
可她也知道,賈薔斷是不允許的……
賈薔笑了笑,對劉大妞道:“去喊姐夫進來,哪有過家門不入的道理。”
劉大妞不干,擺手好笑道:“我可不去!這爺們兒在外面做起事來,脾氣都是見漲的。上回我就勸他,過門兒時回家歇歇,吃口熱的。他倒熊了我一通,說軍中自有軍法在,他敢這樣做,雖旁人看在你的面上,不會怪罪他,可讓他的手下怎么看他?你也別去叫,讓他好好當他的差罷。”
賈薔笑道:“那怎么辦?兵馬司就要擴充十倍,姐夫眼見著麾下的人要多出百十人來,以后豈不更忙?”
春嬸兒聽了卻高興,道:“這樣才好,這樣才好!都道升官發財,升官發財,不升官,怎么發財?”
賈薔哈哈一笑,道:“舅母我勸你還是別指望姐夫發財了,他的月俸銀子發下來,還不夠他請東道吃酒的。”
本以為春嬸兒聞言會大怒,誰料她竟然不怒反笑,道:“好啊!爺們兒在外面做事,可不能扣扣索索的沒出息。”
賈薔奇道:“舅母不是說指望姐夫升官發財么?”
春嬸兒嘖了聲,道:“小瞧人了不是?你舅母我,和你舅舅也是在碼頭上混了半輩子的,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通?不舍小財,哪里能得大財?”
賈薔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道:“舅母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