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老師,那是甚么?”
中堂桌幾上,尹子瑜落筆問道。
賈薔笑道:“和你掛著的那具差不離兒,不過身上的肌肉、臟器還在……”
尹子瑜:“……”
這是賈薔第一回看到尹子瑜生氣,只見她原本秀氣的眉心漸漸蹙起,薄唇輕輕抿起,目光顯然在問一句話:
你在想甚么呢?
賈薔見之哈哈大笑起來,道:“開個頑笑!只這個,讓老太太、太太看到都要扒了我的皮!對了,你怎么和薇薇安聯系到的?”
尹子瑜淺淺一笑,落筆書道:“寫信。”頓了頓,又落筆問道:“你都存在那里做甚么?”
賈薔笑道:“想時不時給你一個小禮物,小驚喜嘛。”
尹子瑜眉眼間蘊著笑意,落筆書道:“我以為,那是未來十年的生日禮呢。”
賈薔干笑兩聲,道:“怎么可能?”
尹子瑜忍笑,沒有再說甚么。
賈薔問道:“這幾日就忙著讀書?”
尹子瑜輕輕頷首,卻落筆書道:“并不忙。”后又補了句:“聽說,你很忙?”
賈薔笑道:“也還好……外面那些事,你想聽不想聽?總覺著你有一顆如湖水般靜謐的心,在那里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自由自在,不負煩憂。所以,有點不忍打攪你的寧靜。”
尹子瑜搖了搖頭,落筆寫道:“你不是說過,我是入世的靜,非出世的靜么?我不愿知道所有的繁華,但可以聽聽你的繁忙。”
賈薔見之又笑了笑,隨后將這幾日的事,撿有趣的大致說了遍。
包括那些紛爭算計,也包括桃園里的頑樂。
尹子瑜聽罷,臉上的笑容深了些,寫道:“你還會唱戲?”
賈薔問道:“你想聽?”
尹子瑜點了點頭,明眸靜靜的望著賈薔。
賈薔“咳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后,開口唱道:“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
“噗!!”
卻是門外侍立的南燭一口噴笑出來,繼而養的無法自已,拼命想控制住,卻又忍不住,十分痛苦。
賈薔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著頭看著門外,繼續唱道:“清早起來什麼鏡子照,梳一個油頭什麼花兒香?臉上擦地是什麼花粉,口點的胭脂,是什麼花紅!”
南燭便徹底崩潰了,一張臉扭曲著瞪了賈薔一眼后,扭身就跑!
再留下去艱難忍著,尿都要憋出來了……
南燭走后,賈薔得意的眉尖輕輕一揚,轉過眸來,卻看到一雙清明澄凈的眼睛目光有些古怪的看著他。
賈薔笑了笑,道:“并非故意欺負她,只是覺著兩個人說話自在些,旁邊老站著一人,有些別扭。”
尹子瑜落筆道:“若是不喜,何不直言?”
賈薔搖頭道:“還是要照顧她的自尊心,笑著走總比哭著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