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項羽抓劉邦老子、老婆和孩子,降而叛,叛而降。
劉邦恨不能剝其皮砸碎他的骨頭,張良卻勸劉邦封其為侯,以安群臣之心。
林如海自然知道這個典故,只是卻苦笑道:“漢高祖之氣魄胸襟,又豈是仆能比的?便是仆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薔兒回來后,怕是要生生錘死賈雨村。對此人,他厭煩久矣。”
韓彬呵呵笑道:“賈薔回京后,莫說賈雨村,他敢亂動一人,便是他取禍之本。從受委屈者,變成了亂法之輩。如海,這一回,算是平地起風波。我們這邊,損失慘重。荊朝云怕是在家里都快笑的合不攏嘴了,取笑我等無才無德更無能!所以,再不可亂下去了。老夫也與李子升、張公瑾他們談過,莫說不該紛爭,便是爭,也要有底線,也要等十年二十年后,新法大行天下后再爭。往后誰再妄自出手亂大局,老夫就拿誰開刀!”
林如海笑道:“半山公先前若有這等魄力,事情也不至此。”
韓彬搖頭嘆息道:“皆為老夫之過,便是老夫也未想到,楚士倫生了這樣一個蠢貨兒子。竇廣德偏執太甚,識人不明,合有此敗。”
林如海點頭道:“也罷,既然如此,仆也就放下心中石頭,往后不再顧慮許多了。莫說十年二十年,仆能做滿五年,就謝天謝地嘍。竇廣德這爭斗,實在沒意趣的很。”
韓彬看了看林如海單薄的身子骨,再嘆息一聲道:“快回去歇息罷,可以多歇兩天。有你那位孫行者弟子四處大鬧天宮,給你減輕了許多負擔,你也不必太撐著了。另外,你回家后,還是將五城兵馬司的幾個主事叫去,讓他們安生些罷。外面現在熱鬧的不成樣子,先前大罵賈薔的那些人,如今調轉過來,又開始大罵起朝廷來,我們都快成秦檜了。這樣下去,不是法子……”
罵的最狠的,當然是才被京察和考成法刷下去的那些景初舊臣。
不要小瞧這些人的實力,京城真正的清流話語權,仍在他們手中。
這幾日趁著竇現打林如海師徒之際,那些人渾水摸魚帶節奏,頑的是不亦樂乎。
如今翻轉過來,林如海錘死竇現、楚士倫,那些人又開始翻轉過來,罵起韓彬為首的新黨來。
卑鄙下作,陰險狡詐令人作嘔,快成了新黨標配……
這樣下去,新黨勢必元氣大傷。
聽聞此言,林如海點了點頭,道:“讓他們噤聲倒是容易,就怕有些人會罵阻塞言路。且到底能不能壓的住也不好說,畢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韓彬沉聲道:“如海,此事必須辦到!至少東城那數萬幫閑和婆子,不能再天天于市井中罵街。”
林如海頷首道:“這個倒是容易,但仆以為,堵不如疏。不讓他們亂罵,卻可以讓他們罵罪魁禍首……半山公,不是仆小肚雞腸,非要趕盡殺絕。只是,壓制民聲,不付出些代價,如何能辦得到?”
韓彬嘴角抽了抽,道:“也好。”
這厚道人記起仇來,還真讓人招架不住……
從今往后,怕也沒誰敢再輕易對林如海師徒下手了。
……
鳳藻宮,中殿內。
隆安帝昨晚都快過了丑時才來這邊,也是倒頭就睡。
這會兒起來坐在鳳榻上,隆安帝面色仍不算很好。
到底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因為禮佛茹素,龍體原不算健壯。
又心事凝重的操勞半宿,眼下仍覺得頭暈昏昏沉沉,心情煩悶。
聽尹后為李曉說情,心里有些不耐和厭煩。
不是對尹后,而是李曉……
“皇上,皇兒與臣妾說了,此事他是斷不知情的。昨兒個他哭成那樣,實在讓人不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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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兒在幾個皇兒中,從來不張揚,穩穩當當踏踏實實的為皇上辦差,皇上不也才夸過他么?”
“三皇兒是臣妾一手教養大的,臣妾相信他不會那樣做。皇兒是個好孩子,只是太容易相信人,讓歹人給誆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