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眾多圍觀群眾,讓趙子嚴將其一身遮羞皮扒的干干凈凈。
賈雨村再無顏停留,由下人攙扶著踉蹌而去。
在一片起哄笑罵聲中,趙子嚴道:“林相爺說了,他不是不能容人,這次上書之人,大部分都是被蒙蔽的,便是他老人家在旁邊觀之,也會上書一本,這無可厚非。但有的人可以諒解,有的人卻不能。林相爺托本官給諸位帶個道惱,他老人家說他自身修行不足,雖嘗試了幾回,終究還是原諒不得如此反叛小人。所以,讓諸位失望了。”
“這算甚么失望?大丈夫當世,原該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那忘八忒不是東西,林相爺若是果真原諒了他,那要么是圣人,要么是傻子……不不,我自然不是說林相爺是傻子,林相爺不是沒寬恕那狗東西么,可見林相爺是好漢,不是傻子!”
在一陣哄笑聲中,趙子嚴乘官轎離去。
……
皇城,武英殿。
韓彬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醒來了,一醒來,就聽見錄事官說起了布政坊林家門前之事。
未幾,李晗、張谷、左驤齊至,顯然也是聽說了此事。
不過,四人聚集后,一開始誰都沒說甚么話,面色皆有些復雜微妙。
原本都以為,林如海會上演一出“將相和”的美談好戲,使其威望再上一重樓。
這也是韓彬先前已經默許過的事……
但誰也沒想到,林如海竟沒這樣做。
眼下這么干,雖也算化解了不少人的擔憂,甚至還會讓一些真性情之人感到欽佩。
但毫無疑問,真性情之人,在官場上只是少數。
大多數人看到的,仍是林如海如何手段凌厲的羞辱林如海。
他們即便面上輕松,心里仍忌憚這樣的手段落在他們身上。
林如海不可能想不到這一茬,但他仍是出手了,說明他根本不想要這份威望,也不想和韓彬平齊……
“竇廣德糊涂!”
張谷忽然嘆息一聲。
左驤也埋怨了句:“不說旁的,只看林如海那身子骨,還能堅持幾年?非得這個時候斗!枉做小人!”
李晗搖頭道:“竇廣德絕非純粹為了打壓,他是真心覺著放任賈薔會造大禍。半山公提醒他幾回,大燕這艘船,偏不了向,拐不到海外去,他都不信。也算是為其志向而敗,敗得其所罷。只是,賈雨村怎么辦?剛上任的兵部尚書,搞成這個樣子,哪里還能坐鎮得了兵部?”
韓彬擺手道:“原本也未想讓此人真正掌權,經歷此事,愈發可見此獠之真面目。不過,兵部尚書畢竟為從一品大員,不可能說上就上,說下就下。如此要位,豈能兒戲?讓他先養病罷,等風頭過后再說。左右子升你兼著兵部,多費些心思。
此事到此為止,不管如何,新政大行天下,民安國強前,再不許內斗。誰再出手,莫要怪老夫不念舊日情分。此話,先前老夫已經同林如海說過。”
三人起身領受后,左驤又百思不得其解道:“半山公,此案中實在有頗多蹊蹺,如今更是連恪懷郡王身邊的二等侍衛都牽扯進來了。難道真的是三皇子所為?不應該啊!”
張谷亦道:“不將背后弄鬼之人揪出,寢食難安。”
韓彬搖頭道:“魑魅魍魎之計,能亂得一時,亂不得一世。只要我等不自亂陣腳,那些陰謀詭計,終究影響不得大局。見不得光的人,也早晚會被扒出來。只是眼下,唯有讓人嚴密盯著,等其再次出手露頭。不然,朝廷實不好大張旗鼓的去緝拿問罪,新政要緊。
而且,能讓一位二等侍衛當死士的,又能有幾人?此案太過敏感,讓繡衣衛去查罷。不管是誰,皇上不會放過他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