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對外界的擔憂……
這樣的恐懼,隨著時間蔓延會無盡的放大,直至絕望到自盡!
如此手段,又怎是區區一些皮肉之苦能比的?
賈薔對張真、鄭陽道:“現在你們可以去審問了,若仍不配合,就繼續關著,直到他開口為止。”
等張真、鄭陽帶了六人離去后,賈薔又將二人招供的卷宗拿起來,翻開看了眼,淡淡道:“去將他們供出的這八個內侍請來,另外,緹騎隨時準備出動,戴權一旦開口,即刻拿人!”
……
三日后。
隆安七年,二月初一。
大明宮,養心殿。
隆安帝看著戴權簽字畫押過的卷宗,臉色難看的嚇人,眼睛如同噴火一般!
連張真、鄭陽這樣的內侍,都干出過一些非人下作的勾當,更何況權傾內廷的內相總管?
這忘八,居然還染指過太上皇打入冷宮的皇妃!
那也是隆安帝的母妃!
至于貪墨的籌建中車府的銀子,更是多到隆安帝想要撕碎了這個賤奴的地步!
賈薔搖頭道:“皇上,那些瑣碎破事不是重點,重點是,戴權身邊一共養了八個幕僚。而挑唆其在御前屢屢中傷臣者,為其中兩個最得信任的老人,在戴權身邊已經待了超過十五年!臣在得聞此信,派緹騎去拿人時,這二人卻已經沒了蹤影。據戴權府上下人說,早在上月二十四,也就是戴權被請入鎮撫司的那天起,這二人就借口有事外出,再未歸來。
除此之外,戴權義子,御用監掌印太監失蹤,直殿監掌印太監自盡,皆為戴權義子。此二人,也是中車府管事大太監,深受戴權信任。
由此可見,中車府的確為龍雀所浸透!”
隆安帝聞言,閉上了眼,默默沉靜了足足一盞茶功夫后,方睜開眼睛,緩緩道:“但也就是說,戴權不是龍雀之人?”
賈薔聞言一怔,看著隆安帝眨了眨眼,道:“就目前來看,應該不是。”
隆安帝點點頭,道:“那好,那就讓他出來,輔助你,徹查六宮十二監!當然,一切以你為主。但是務必要將逃人追查出來,將皇庭內外查個明明白白!!賈薔,你是個有能為的,也是個有心的,放手去查!不管涉及到哪一個,都一查到底!”
賈薔聞言應下后,遲疑稍許道:“皇上,宮里的好查,可是宮里查完后,就要查宗室了。臣是不是也可放手去查?譬如,寧郡王李皙,義項郡王李向,和壽皇宮中的義平郡王李含?”
隆安帝咬牙道:“徹查!”不過,頓了頓又道:“但要講究手段,不要直接拿正主。無十足證據前,不好妄動。可以,先從他們身邊人入手。”
能下這樣的決心,已經實屬不易了,且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賈薔躬身應道:“臣明白,臣遵旨!”卻又道:“皇上,如今張真、鄭陽兩位千戶已經步入正軌,該如何審問盤查,皆已熟悉。宮中清查,只會越來越快。臣想暫先告個假……”
“干甚么去?”
隆安帝皺眉道。
賈薔道:“賈家和趙國公府還有一樁親事未完,就定在二月初五,沒幾天了……當然,這等私事原不算甚么,只是再往后,勢必會向軍中開刀!此事少不得趙國公出些力,發一句話。所以……”
隆安帝也知道,徹查龍雀非一朝一夕之功。
宮中、宗室、勛貴,以及諸大臣……
想將毒瘤徹底拔出,或許要一二年之功,也不可能將賈薔完全困在鎮撫司。
念及此,隆安帝頷首道:“準了。只是,案子事關重大,不可有松懈之心。”
賈薔笑道:“皇上放心,即便臣想松懈也不能。戴總管恐怕都想不到,皇上還會再給他出來的機會。一旦再度出山,必如瘋狗一般拼命的追查下去。且如今他也知道了臣的法子,所以此案不會耽擱的……”
隆安帝扯了扯嘴角,看著賈薔道:“你知道就好!放他出來,說來也是為了保全你這個混帳。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巧,滾罷!”
賈薔聞言嘿嘿一笑,謝恩跪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