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川見到劉氏,忙叩首道:“不孝子見過太太。”
劉氏卻大哭道:“川哥兒啊,你可知道家里遭了難了,老爺他如今……”
“太太,我已經知道了!”
董川愧然道:“都是兒子無用……”
朱伯在一旁忍不住道:“大爺這叫哪里的話?你去了宣鎮,為了家里不顧生死去襲金帳,焚燒糧草,連朝廷都贊你忠勇無雙,封你忠勇伯,又怎會無用?”
劉氏怒瞪朱伯一眼,道:“你懂甚么?你以為這是好事?這是有人在故意羞辱老爺,在羞辱宣德侯府!兒子比老子的爵還高,這往后讓老爺如何見人?就是宣德侯府的列祖列宗,也要為之蒙羞!”
說罷,又急急同董川道:“川哥兒,這個伯你接不得啊!”
董川有些懵,問道:“太太,你的意思是……”
劉氏急道:“你這孩子,怎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你若受了這個伯,又置老爺于何地?兒子倒比老子還高一頭?”
董川面色一變,難過道:“兒子也這樣想過,可是……這是皇恩,若強行推辭的話……”
劉氏出主意道:“倒也不必強行推辭,你就請旨,將這功勞加在老爺身上,就說宣鎮的功勞,都是在老爺的教誨下立的……”
聽著劉氏喋喋不休的勸導,朱伯都有些慌了,又知道勸不服劉氏,便只能趕緊去里面通報董輔。
未幾董輔臉色鐵青的出現在門前,看著帶著五兒五女齊齊勸董川讓功退爵的劉氏,厲聲喝道:“混帳!胡吣甚么?還不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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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極少見到董輔暴怒,此刻被其盯著,臉都白了,強笑了下想開口都沒能張開,頂著一身冷汗,帶著自己所出的五兒五女匆匆往里面去了。
劉氏走后,董輔冷冷的看著董川,父子二人對視稍許,卻在激動的董川要開口前,一言未發的轉身離去。
董川眼中瞬間充滿痛苦,朱伯心疼道:“大爺,你必能明白老爺的心思,可千萬別做傻事……”
董川緩緩點頭,還要說甚么,聽到門樓內傳來一道冷哼,朱伯不敢多言,忙進了大門,讓門子關上了門……
……
大明宮,養心殿。
隆安帝皺起眉頭道:“果真是閆平之女?”
戴權跪在殿下,賠笑道:“主子爺,這等事奴婢不查清楚,焉敢亂呈?閆平之女和寧國公麾下頭號密探頭目岳之象一道,去了朱朝街豐安坊急尋寧國公。隨后閆平之女昏倒,是寧國公抱著她一路回到了寧國府。隨后,又有一位名醫乘馬車被派出城去,具體何往,目前還不清楚。不過臨傍晚時,寧國公和他那位管金沙幫的小妾,一道目送岳之象和那位閆平之女急急離去。就奴婢猜測,閆平之女多半是來求醫的,可見,四海王閆平距離都中不會太遠,頂多不超過三天路程。如此推測,應該就在山東。”
隆安帝聞言皺起眉頭沉吟稍許后,緩緩道:“繼續盯著,不過不要妄動。出海一事賈薔十分上心,其決心所在之處,眼下你若壞了他的事,他必鬧騰起來。只盯著就好,朕倒要看看,他應下朕要取閆平的腦袋,到底做不做得到。”
說罷,忽又想起一事來,問道:“宮里都查清了?朕怎么聽說,這幾日死了不少宮人?”
戴權忙磕頭道:“主子爺,除了鳳藻宮、長春宮被寧國公護著外,其他各處都查完了。還別說,真查出來不少烏七八糟的人。若非鳳藻宮的牧笛阻撓,說不得還能查出更多線索來。”
隆安帝聞言瞇起眼來,問道:“牧笛?他為何阻攔?”
戴權干咳了聲道:“據他說,有些宮人雖不在鳳藻宮做事了,卻是跟了娘娘多年的老人,讓奴婢留些體面。因為他抬出皇后娘娘來,奴婢只能撂手。”
隆安帝聞言,沉默片刻后,問道:“可查出龍雀的蹤跡?”
戴權小聲道:“還沒有,或者所抓之人里,雖是龍雀,她自己卻不知道她是甚么人……”
隆安帝搖了搖頭,道:“這等嘍啰抓再多也沒甚用……你該不會將人力都放賈薔身上了罷?”
戴權忙道:“奴婢就算再大膽,也不敢公報私仇。只是寧國公那邊行事都是敞開了的,奴婢就算想不知道,也不成啊……”
隆安帝扯了扯嘴角,道:“他想干的事,天下人皆知。行了,往后只留少許人盯著那邊,多派那么些人有甚么用?”頓了頓卻忽然又問道:“金沙幫可曾大肆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