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將今日事不厭其煩的具體描(表)述(功)了番后,笑道:“娘娘就放心罷,一切妥當,老太太十分滿意。”
尹后豈能看不出賈薔的心思,似笑非笑道:“這么說來,倒是勞煩你了,都是你的功勞。”
賈薔正色道:“娘娘哪里話,臣是尹家的大姑爺,本分之事!”
尹后:“……”
見尹后眼神嗔視著他,賈薔彎起嘴角,樂的高興,不過沒等他再口舌花花一番,就見李暄氣呼呼的從外面走來。
看見賈薔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甚么事,氣成這樣?武英殿的師傅又訓斥你了?”
尹后微微訝然的問道。
李暄臉色漲紅道:“西北準葛爾吃了大敗仗,甘肅鎮兵出嘉峪關,居然在出嘉峪關不到三百里的地方,被和碩特蒙古固始汗殺的潰敗,三萬大軍,十不存一!嘉峪關以西上萬里疆土淪喪,定遠侯那個廢物,朕恨不能將他碎尸萬段!”
即便他再沒心沒廢,剛登基就失土萬里,李暄難得不要面子?
盡管大燕自立國起,始終只是羈縻西北,未曾真正收于治下,但青史卻不會這樣書寫。
尹后面色也凝重起來,緩緩道:“定遠侯,周武?”
李暄怒道:“就是這忘八……的!賈薔,你去!!”
賈薔樂呵呵道:“臣倒不是去不得,只是武英殿除非瘋了,否則怎會放臣去掌邊軍?他們寧肯不要西域那片遼闊土地。”
李暄聞言垂頭喪氣道:“你猜準了。爺……朕只開了個口,就被好一通排揎。這群糟老頭子,辦事不成,猜忌起人來,倒是一個頂十個!”
尹后沉下臉來斥道:“渾說甚么?咱們娘倆兒對賈薔知根知底,所以信得過他。可武英殿那些大學士們,即便只有萬一的可能,他們也要防備著。更何況,你若一味任性,后繼之君又當如何?”
李暄苦惱道:“兒臣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可是眼下著實想不出何人能當大用。”
尹后蹙起眉心問道:“武英殿怎么說?”
李暄道:“他們那群老頭子也苦悶,天災未盡,人之禍又起。關鍵是不能放任西北糜爛,把朝廷陷進去。一旦陷進去,幾年的國庫稅銀都不夠那邊往里填的。著實太遠了些,幾千里之遙,光補給運送都能要朝廷半條命。可按兵部的準備,至少也要打上一年半。武英殿的幾個老頭兒聽到這番話,臉都青了。嘿嘿嘿,是真的青了!韓大夫劈頭蓋臉的把兵部尚書好一通罵,說他想瞎了心了。李子升面子上掛不住,就道要不就將西域那不毛之地暫且丟了。結果又讓韓半山怒噴一通……嘎嘎嘎!”
想起武英殿的熱鬧,李暄終于樂不可支起來。
尹后權當沒聽到這笑聲,看向賈薔問道:“如此說來,武英殿那邊也沒甚好法子?”
賈薔搖頭道:“軍國大事,打的就是后勤,就是草秣糧餉和供給。武英殿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著實被這二年層出不窮的禍事弄的心里疲憊,眼下正準備大展手腳,扛過災年,推行新政。結果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難免動怒。”
尹后沉默稍許,終究不死心,問賈薔道:“你可有甚么法子沒有?你素來多捷才,好劍走偏鋒,不走正道……”
賈薔干笑了聲,道:“其實也不是沒法子速戰速決,就怕,會影響京里的局勢。”
尹后若有所思道:“你是說……”
賈薔道:“將這四千德林軍調往西北,在尋敵決戰中,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以強大的火力,找尋戰機一舉破殺叛軍!其實西北不穩,同樣和旱災有關。準葛爾原本就比內陸腹地干旱些,咱們這旱三分,他們那多半要旱八分乃至十分。能有多少家底夠咱們殺的?四千火器軍,運用得當,足以重創叛軍!如此一來,也不需再往西北調派太多援軍和糧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