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錚則顯得很冤枉,看了看攤在桌子上的那本最新一期的《大眾電影》,看了看上面松本慶子和寧衛民“相親相愛”的合影,他費力的吞咽了一口吐沫。
“不是你還有誰?難道是悅悅?反正跑不出你們兩口子……”
“爸,藍嵐已經工作了,她自己又是學印刷的,您覺得咱們還能像她考大學時候那樣封鎖她一切消息渠道嗎?不可能的。何況,那個人現在也今非昔比了。他的消息,就連晚報和日報也層出不窮呢,您不想讓藍嵐看到,可總不能連家里的報紙也扔掉把……”
“哎……”藍教授愁云慘霧般的哀嘆一聲,看著女兒緊閉的房門喃喃自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難道……難道我……”
后面的話,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幾乎于此同時,在魏家胡同口兒,有一個干瘦如柴,頭發幾乎全白,孤零零的老太太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望著遠遠的戲樓發呆。
不用搭話,僅從眼神里,就能看出這是個精神有點異常之人。
所以經過路過的人雖有,卻不敢隨意過問。
果不其然,又過去了十分鐘,一個年紀大概六十余歲,看著像是其老伴兒的人則匆匆趕到這里
在看到老太太的一瞬間,大大舒出一口氣,總算放了心。
而只從他跑的滿頭大汗,呼哧帶喘的樣子,就足見其焦慮與急切。
“哎呀,你……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可找著你了,要有個閃失可怎么得了?”
喘息了沒多久,這個老人就開始勸上了老太太,要她離開。
“……回去吧……回醫院吧……今兒好不容易才約上的檢查……”
然而老太太的眼光迷離,卻似乎神志不清的反駁。
“我去醫院干嘛。我沒病,咱回家吧。你聽,咱家的戲樓有人唱戲。這是誰的好日子啊?怎么沒等我們就開戲了?……”
老頭只有好脾氣的哄著,“是是,那也得先起來啊。哎,我扶你起來啊。咱先去醫院啊,去醫院再說其他。”
“我要聽戲,不去醫院,你聽,是《虹橋贈珠》,我要看……”
“是是,是《虹橋贈珠》,你說的對,可你怎么忘了?咱們早把房賣了啊。那早不是咱家了,不干咱們的事兒了。你要想聽啊,咱回去聽話匣子……”
“賣了……賣了?賣誰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的,當年不是父親做主賣的嗎?都幾十年了呀,你再好好想想。”
“我……想想……想想……”
“賣了好,賣了好。好男不吃家當飯,好女不穿嫁妝衣。咱們現在多好?再不用為那些累贅操心嘍,那園子太大了,沒了才輕松……”
老者終于把老太太扶起,亦步亦趨,挪步遠去。
沒人知道他們是誰。
更沒人知道,他們經歷過的興衰榮辱,普通人幾輩子都經歷不到。
這正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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