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并不著急吃飯,而是興致勃勃的參觀起了餐廳。
在這個過程里,是一邊欣賞壇宮飯莊博物館一樣的陳列品,一邊又主動詢問了現在的紅色華夏,津門的變化。
他們就這么聊的越來越熱乎。
當然,與其說是因為二者一見面就投緣,其實還不如說是基于共同文化的出身,以及趙椿樹長期漂泊異鄉,“思鄉情切”的驅使,才有這種老鄉見老鄉的親切感。
總之,趙椿樹杜宇自己老家今天的樣子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和向往,特別期待著能有機會回去看一看。
對于這件事,寧衛民當然不認為會有什么困難存在,他就說了,“這不難啊。如果您想回去,只要把時間騰出來,回頭我幫您安排就好了。”
然而趙椿樹卻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罷了,“謝謝你!今天真的又讓我長了次見識。只要一會兒我坐下,你送來的菜肴真有你口才一半好,以后我就會常來光顧的。”
哪怕這個時候,寧衛民還不知道這位趙先生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呢。
照樣還是把他當成一個已經在日本東京落地生根的普通商人,算是個小有身家,苦盡甘來的老鄉。
直至日方餐廳經理和保安干事鄭強一起追進后廚,匯報寧衛民,說“找麻煩的人來了,足足二十人,都在餐廳門口,和我們阻止他們的人對峙著”。
這位趙先生才終于顯露出他的原形。
等到他們再一出去,寧衛民才驚奇地發現,原來這個趙椿樹才是阿霞獨身前來的依仗,也是她為壇宮飯莊專門請來的保護神。
因為原本囂張,正堵著壇宮飯莊大門口怒罵的稻川會成員一見到這位趙椿樹趙先生,跟著寧衛民他們一起走出來,就立馬都變成了乖孩子了。
不但不敢再做聲,而且集體鞠躬行禮,就連那個為首的也不例外,態度絕對畢恭畢敬。
反而趙椿樹依舊淡然,走過去告訴那個為首的,“這是我朋友開的店,給我個面子,就不要來搞事了好不好?有誰有意見的話,讓他先和我談。”
就這樣,一場風波輕松化解,當那些稻川會的人再度鞠躬行禮,痛痛快快都走的沒影了,寧衛民還站在原地發愣呢。
這,這就沒事了?
這位趙先生到底是個什么角色啊?
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是在給趙椿樹安排好座位后,趁著阿霞去洗手間的機會,寧衛民才終于搞清楚的。
“阿霞,這位趙先生到底是個什么人啊?他對那些人說話怎么那么管用?”
“這還用問啊,他是稻川會的高級干部啊。”
“你開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他是華人啊,怎么可能在日本的暴力組織擔任高層?”
“哈哈,這你可就孤陋寡聞了。稻川會是日本最不排外的組織。只要加入后對組織保持忠心,按時交會費就沒問題。所以組織里不但有華人,還有印度人、朝鮮人和越南人呢。而且趙先生也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差點接任稻川會二代目的人呢,現在的二代目實際上是他推薦才上位的。說起來,趙先生,應該算是稻川會的二把手,他擔任會長輔佐和最高顧問。我也不瞞你了,其實趙先生才是我在稻川會真正的庇護人,要不是因為都是華人,他也不會這么照顧我們……”
“可是……可是名片上,明明寫著‘箱屋一家’,那不是企業嗎?”
“哈哈哈!”
阿霞再度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寧會長,你對日本還是有不了解的地方的。早期日本江湖習慣用幫會創始人姓氏或所在地加上‘一家’來稱呼。比如日本第二大黑幫住吉會就是由十九世紀成立的住吉一家發展而來。箱屋一家是千葉縣傳了三代的幫會,早年時被趙先生奪得在手,現在就是屬于他個人的組織,當然,也是隸屬于稻川會下的。明白了?”
跟著,阿霞又補充道。
“啊,對了,他給你的名片,你可要好好留著啊。趙先生的名氣在日本可是很大的,特別是他的工作原先就是負責協調內部和外部各組織的關系。所以他和住吉會和山口組的若頭還依次成了結拜兄弟,現在的三大組織高層都認他的。以后在遇到這種麻煩,只要你有他的名片,應該就能避免沖突了。”
寧衛民則完全聽傻了,必須需要時間才能消化這一切。
明明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大叔嘛,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啊。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