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有任何接觸嘛,那他要是作為客人再來呢?何況他的身上還有幾千萬的欠款未付?”
“這些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了,實際上,我正想建議你把赤霞交給別人來負責,千惠美應該可以出師了吧?你要不要交給她管理一段時間?至于你,不妨暫時先專心打理洋酒行的生意就好。畢竟做香檳酒和干邑的銷售更輕松,前景也更大。而且我們目前既然已經在東京站穩了腳,應該嘗試著向東京以外的大城市去發展分部了。你正好離開東京一段時間,怎么樣?”
“可在這種緊要的關頭,我怎么好臨陣脫逃。萬一要是赤霞出了什么問題……”
“不要過分擔憂,就算真的出了什么問題,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損失,責任也不在你。我可不是分不清好賴的人。我很清楚,這件事情里,你才是最委屈的受害者。用關西話說,就是你運氣太差,‘抓到鬼牌’了。作為你的老板,我要做的是保護好你,幫你遠離這些麻煩,而不是把責任怪罪到你的身上,或者讓你冒著被進一步糾纏的風險,去應付這么淫猥下流的人。”
瑪利亞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則變來變去,其實這也難怪。
畢竟在日本社會的上下級概念里,下屬的作用就是為上級效力和犧牲的。
而且男女性別差異的不平等,也是無處不在,潛移默化的。
她還沒見過有哪個上司會對自己的下屬如此關照的,甚至可以說是寵溺了,自然更不懂得華夏文化中的格局,難免不去猜想寧衛民到底是從什么角度出發的。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番話畢竟是全盤在為她考慮,她先是眉頭微皺,最后下決心似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那我盡快準備一下。”
而看到她終于下定決心,寧衛民也總算放下心來。
卻不料瑪利亞跟著又忍不住輕聲問,“會長,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所以才這么關照我。我知道這種事不好意思說出口,但很久以前我就對你很有好感。你應該清楚吧,我很愿意做你的情人,哪怕一直保持地下關系……”
“別鬧了,你不該總開這樣的玩笑。”
“玩笑?我說真的。我不信你不沾女色,像你這樣的成功的人,怎么可能只對一個女人就滿足了?”
說著,她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寧衛民,幾乎整個身子都靠在了寧衛民的身上。”
而猝不及防的寧衛民可沒想到居然能造成這種誤會,差點被這高橋治則求之不得的艷福給嚇到。
“不不,我必須跟你澄清,這跟男女之情可沒有任何關系。我對你的欣賞只是出于合作伙伴的角度。說實話,你雖然是個大美女,但我已經結婚了。而你對我最有吸引力的,也不是你作為女人的部分,是你的經營能力。明白嗎,你是對我很重要的商業伙伴,不是情人,你可不要看輕自己哦……”
“嗯?真的是這樣的嘛?”瑪利亞還有些不信。
“真的是這樣的。”寧衛民一本正經的宣稱。我保證。”
對視了片刻,瑪利亞終于收斂了身為女性魅力。
隨后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以消除表白遭拒的尷尬。
“啊呀,會長總是對我這么殘忍。哎,真是個無趣的人啊。要是總待在你的身邊,我恐怕都要對自己失去自信了。算了算了,那么我們還是繼續談無趣的事情好了,請稍等片刻,我把千惠美叫來……”
而看著瑪利亞又變成了一個自信果斷的媽媽桑,轉身去叫人,寧衛民才終于松了口氣。
他也不禁暗自苦笑。
這叫什么事?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偏要來。
我不是高橋,真的只想要你給我賺錢,不要你以身相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