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與此同時,在不動產方面,寧衛民也沒閑著,同樣也開始了掛單拋售的行為。
他找了多家不動產中介公司,包括之前和自己合作過的兩家。
不但自己名下銀座的地產掛上去了,東京港的倉庫掛上去了,連赤霞駐車場名下的停車場也分批掛上去了。
當然了,有一說一,對此時的全面撤退,另一個合伙人阿霞可沒寧衛民這么看得開,她還有點不好接受。
倒不是她不相信寧衛民對于市場的判斷。
實際上吃過多次自以為是虧,她早就相信了寧衛民炒股比自己水平高,這次也聽了勸,已經開始把自己的股票逐步清倉了。
但問題是停車場可是實實在在的產業,看得見,摸得著。
別說地價一個勁兒飆漲了,就說阿霞親手經營了這么久,早已經在增加相應經驗的同時,不知不覺對自己公司名下的產業有了感情。
而且日本的停車場實在是太賺錢了,現在這種經濟盛景下,就連江東區、墨田區,這些相對邊緣的地區,車位的周轉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開停車場就跟在大街上擺上了扒金庫小彈珠機似的,每天現金是“嘩啦嘩啦”的入賬啊。
所謂日進斗金,都不足以描述停車場的收入,比她當初搞地下錢莊的時候還賺。
這種快樂,導致她的內心都有點忘記最初寧衛民找她合伙就是為了賺投機的錢了。
她還從沒想過,做正行也能這么輕松發財的。
所以她現在考慮的,都是怎么進一步合理規劃空間,完善設施,打破每一個停車場的利潤增長空間。
她甚至有意在日本本土收購一家專營停車場設備的公司,來降低采購設施的經營成本。
結果寧衛民這一開口要賣掉停車場,她突然感覺就跟挖自己心似的,舍不得了。
于是乎就跟港劇《大時代》里的小猶太似的,她開始患得患失,舉棋不定了。
好在寧衛民足夠了解她,也早就預判到了這種情況,見她的態度曖昧,有打退堂鼓之意。
他就跟阿霞說,“你喜歡做停車場生意沒關系啊,我們賣掉東京的停車場又不是放棄這行了,不是可以把資金再投到港城去嘛。”
“那邊是你的地頭,你在港城買下停車場,照樣可以繼續做你的停車場女王,比在東京做的還要爽。”
“而且不僅如此,我們的離開還是暫時的,等到日本市場崩盤,以后日本不動產下跌到合理的價位,我們大可以再把這些今天賣掉的產業買回來嘛。”
“到時候,我們就不只是買東京的停車場了,大阪、京都、橫濱、札幌、名古屋,我們要讓赤霞的旗號插遍日本所有大城市的核心區域才是。這才是你未來應該努力去實現的目標,不要舍不得這些壇壇罐罐,要會算總賬才行。”
“關鍵是現在的價格好,你賣一塊東京核心地帶的土地,都夠你在五星級酒店住一輩子的了,這樣的價格還合理嘛。尤其不動產的交易是需要時間的,掛單說不準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合適的賣主,現在不行動,拖延一陣等到股市崩了也許就晚了,因為到時候經過大跌,市場上肯定缺錢。”
“你要真是舍不得,不行這樣,我們就先掛位置在邊緣地區,收費比較低的停車場。因為這些質地要稍微差一些的資產,在行情不好的時候,賣出去可就難了,必須優先處理,我們要打著更多的提前量才行啊。”
“還有新宿的那個停車場,當初是瑪利亞介紹的,她也有投資占股份的,那塊地就優先處理了吧,否則她在國外待著都不會安心的。”
就這樣,面對寧衛民有禮有節的說辭,有根有據的分析。
原本舍不得的阿霞也終于被說動了。
一想也是,好像自己好像還真有點鉆牛角尖了,從大局上來看,的確按照寧衛民說的才最劃算。
于是很快就拿出印章來了,往幾份授權合同上一蓋,賣!
不得不說,當寧衛民把金融鐮刀揮舞得飛起之際,真是千年等一回的大豐收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