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欣膽敢這樣欺負他這個上級,就越發證明他們倆關系不一般啊。
別人必定會覺得是他欺負女人,或是敢做不敢當。
這叫什么?這就叫好說不好聽啊。
甚至霍欣肯主動替他辯解,都沒用。
因為人們往往只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會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反過來要是他不急,一樣是糟糕。
那就更扯起來沒完沒了,越發看著像是打情罵俏了,讓人撞見豈不是更麻煩?
有那么一兩次,就一樣會有閑言碎語傳出。
總之,面對這樣的情況,寧衛民是尷尬至極,急不得惱不得。
尤其讓他感到后怕的,是剛才就差這么一點,他就上手去硬搶了。
幸好及時意識到了危險,及時打住啊。
否則要是沒摟住火氣,這一動手,倆人一旦發生肢體糾扯。
扭著扭著,可不就抱一塊去了?
到時候誰能說是搶報紙,沒那個意思啊?
弄不好就成了既定事實了。悔之晚矣!
哎,這年頭在男女關系上,是處處危險啊。
一個不留神,誰騷擾誰,也許頃刻間就能對調。
這就是女人的性別優勢,男人的劣勢。
所以沒轍,寧衛民采取了最明智的舉措,也就只能是惹不起躲得起嘍。
他毫無表情看上霍欣一眼,扭臉就朝著門外開始飄落樹葉的院子走去。
就此一直走到公眾的場合去,以此表明立場的決絕。
哎,這下倒好,外頭有了證人,霍欣也就沒了咒兒念。
再想鬧也只能忍著,默默在心里生悶氣了。
當然,寧衛民可不是個心甘情愿被動挨打的人。
他也忍受不了這種身為領導卻被一個小秘攆得讓地方的屈辱。
于是為了徹底粉碎敵人想逼他就范的陰謀,他很快做出了一個舉措。
那就是呼朋喚友,來自己辦公室做客。
很快,寧衛民跟那些鐘樓的外院兒做雕塑的大學生們交上了朋友。
并表示,自己辦公室的大門永遠向朋友敞開。
可以讓他們隨意去休息、聊天,并免費提供香煙和熱茶。
這可給這些大學生幸福壞了,無不把寧衛民視為尊重且懂得欣賞雕塑藝術的知己。
還別說,寧衛民是真的挺喜歡跟這些人侃大山的。
因為搞藝術的人,的確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他們活在另一個文藝的世界里。
對許多事情的看法都更有趣,更敏感,喜歡另辟蹊徑。
寧衛民從他們的嘴里聽到了不少新奇的笑話。
也大致了解了一些西方美術知識,和鑒賞雕塑的方法。
而他的肚子里的“雜貨”,和能預知未來的見識,對這些沒接觸社會的大學生同樣很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