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把煙酒店照應的井然有序,徹底把張士慧給解放了,讓他視為左膀右臂的好助手。
然而現在,這位譚大姐優秀的口才又展露出來了。
張士慧不在的時候,她無論接電話還是接待找上門來的顧客,總能把顧客給穩住,把人家的不耐煩打消。
再不濟,也能跟人家約好,下回什么時候談,留下人家的聯系方式。
甚至這大姐還非常清楚這里面的道道兒呢。
居然一次聊天時候跟張士慧說,“你們兩位老板都是好人,而且也都是精明人。我算看準了,咱們這煙酒店肯定越辦越大。你們倆保準兒發大財。”
“為什么我能肯定?嗨,明擺著的啊。我不糊涂,現在報紙上這大吃大喝,送禮走后門的事兒,登出來的太多了。雖然是批評吧。可說明什么?說明請客送禮的人多啊。沒登出來的還不定多少呢,對不對?這對咱們的生意當然是好事。”
“說白了,送禮的和收禮的是兩種人。咱們干的事兒,就是從收禮的手里低價收上來,一轉手就高價又賣送禮的了。這禮雖然還是這份禮,但中間的差價可就留咱們這兒了。這穩拿把攥的甜買賣啊,你們能不發財嗎?”
“不過我得多句嘴,咱收來的貨可千萬不能在咱店里賣。你最好另尋他途賣出去。就連店里原有的高檔貨最好都撤下去啊。為什么?因為既然有差價,就不能讓買主和賣主知道啊。你一邊收,又在店里買,瞞不住。”
“再說了,這么干也招事兒。店里那么多好煙酒哪兒來的?怕就怕別的商店看在眼里眼紅,故意去工商稅務舉報咱們,讓人查咱們。只有這兒收,別處賣,咱悶聲發大財,才安全長遠。”
好嘛,人家居然比他還想得明白呢。
這讓張士慧發現,這譚大姐居然是個能獨當一面的人才。
他真心的認為,這位大姐如果個男的,要懂得煙酒里的事兒。
恐怕他自己和人家比起來,已經沒什么業務優勢了。
所以他非常主動的在月底結工資的時候,就把提成給加上了。
不為別的,珍惜人才嘛。
既然人家已經不是一個售貨員的水平了,當然得給相應的增加報酬。
否則人家哪天覺得不合適,弄不好就不干了,他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當然,張士慧也沒傻到一下子給的太多。
循序漸進,細水長流,給自己留有余地的道理他還是懂得,所以就給加了三十。
然而當譚大姐拿到這樣的酬勞時,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被嚇得驚慌。
嘿,當時就叫住了張士慧。
非要把八十塊之外的錢退回來,倒弄得張士慧有點哭笑不得。
“大姐,您拿著吧,沒多給啊。是這么回事,您這月幫店里聯系了九個顧客,成交金額差不多六百,我就按百分之五給您算的提成。三十塊,數目對著呢。”
“啊?可當初也沒說有提成啊……”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咱又不是公家單位,我說了就算。您踏實拿著吧,這是您應得的。您幫我的地方可不少,我也得對得起您呀。”
“嗨……這……拿錢干事還不是應當的嗎?敢情這……這不是要辭我啊?”
“哎喲,大姐,您想哪兒去了?我那不成傻子了?”
“不是不是……我是怕了,怕了。說實話啊,托你們二位老板的福,日子剛好點。我還以為我哪兒做的不好……”
“哎呀,大姐,您就是心思太重了。您放心吧,第一我不能讓您走。第二,是有這店在,咱們的日子都會越來越好的。”
“哎哎,好,好……”
應著應著,譚大姐竟然抹了把臉,淚花竟然還出來了。
張士慧看見登時失笑。
“哎喲,別哭了,既然來了咱這店,您今后就得多笑笑。就跟那鄧麗君的歌兒唱得里似的。‘恭喜你呀今年萬事都如意,生意賺錢呀過的有趣’,您聽過沒?”
聽到張士慧五音不全的模仿秀,譚大姐還真被逗樂了。
“哎呀,怎么沒聽過,現在滿大街就是那個鄧……鄧什么的歌。哼哼唧唧扭扭捏捏的。”
“半大小子為了放她的歌兒,成天提拉著那收錄機也不嫌沉。”
“還什么‘喝完了這杯再說吧’……我可聽不了那個,一聽就起雞皮疙瘩……”
看著譚大姐撇著嘴,一個勁地擺手,張士慧也不由大笑起來。
他又從譚大姐身上找到了一份幽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