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真正算我走運的,還得說來這個廠。因為除了錢不湊手的時候,我能利用職務之便,從廠子里抽點錢出來,沾沾廠子的光。最關鍵的是,我們廠有一些歷年積存的郵票沒有用掉,我后來無意中發現,這些郵票里就有好幾版生肖票。”
“更妙的是,廠里也沒人懂這個,我就拿錢買了其他的郵票給換出來了。結果拿到集郵公司門口慢慢出手,我賺了五六千呢。再之后,我本錢擴大了,賺錢就更容易了。每個月也不是只掙一個月工資了,三四百都很平常。好的時候能賺上千。”
“今年是最邪門的,因為鼠票的發行,引發了集郵者的哄搶,那是一路上漲啊,集郵公司只要賣,就沒有不拍大隊。所以今年生肖票的價錢就沒掉頭往下走過。我賣出去的全賣虧了,拿在手里的貨,都賺了兩倍多了。”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取錢,為什么帶你來這兒嘛,就因為我一會兒還要去集郵公司門口買郵票哪。有多少我要多少。哎,你也跟我一起買點吧,包賺不賠。”
這一通介紹,林小芬說得眉飛色舞。
殷悅聽得也很認真。
以對林小芬的了解,和對同學關系的自信,她能判斷林小芬的話里沒多少水分。
憑直覺,她立刻意識到,這恐怕真是一個掙錢的良機。
盡管里面的事兒她還想不清楚,不明白為什么這么一枚小小的郵票,會惹來那么多人爭搶。
但問題是,既然有那么多人干這件事兒,總不會是傻事。
“這種郵票真的會有那么多人想買?”
“那當然,誰不想掙錢啊。我們院兒的鄰居,好多人都跟我一起買了,現在大家都天天坐著就掙錢。誰不念我的好啊?沒聽我的人,還都后悔了呢。你要信我,就拿點錢玩玩。咱們一起發財。等一會兒我帶你去集郵公司門口看看,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你覺得我要買的話,投多少錢合適啊?”殷悅問。
“一般來說。平常人,也差不多也就是兩三百,三五百的買一買。掙點他們就知足。不過你嘛,不是普通人啊,本身就掙得那么多。要我說,買少了你也不解渴,起碼買個兩三千的,你才會覺得有意思。”
“啊?買那么多,要萬一不漲了呢?要是虧了呢?”
“不可能。今年就沒跌過呢,我能害你嗎?”
林小芬慷慨的說,“要不這樣吧,今天咱先試試手。我用這一千五買的郵票,算咱倆一人一半。到時候你先把郵票拿著,不用著急給我錢。”
“等下禮拜天,你再找我來,咱倆一起看行市,漲了你再給我郵票錢。真萬一跌了,這么邪門的事兒發生了,也好辦。你把郵票再還給我得了。誰讓我讓你買的呢。”
“我也不怕拿著,大不了等過些日子,郵票漲起來,我再賣掉就好了。”
“這……”殷悅忽然發現,同學這種關系含金量很高,小芬對她確實夠意思。
要這么辦的話,她完全沒有一點風險。跟干拿錢一樣。
“哎喲,這怎么好意思。那要這么說的話,今天這頓得我請,我得好好謝謝你啊。”
林小芬也由此感受到了殷悅真心的感動,便語氣輕松開起了玩笑。
“哎喲,不用不用。你別跟爹親娘親不如XXX親似的,也就這一次是這樣。等你上手掙著錢,后面的可就全靠你自己了。我也不能包賠到底啊,是不是?反正咱同學一場,你對得起我,我也對得起你。你要真覺著過意不去啊,也好辦。回頭啊,我找你買衣服去,你必須給我最低的折扣。”
于是就此開始,殷悅滿腦子,轉悠的都是買郵票賺錢的事。
不為別的,如果真能像林小芬說得那樣,僅僅通過買郵票就能掙錢的話。
那她手里閑置的那些資金可就有用武之地了。
真有這么好的事?
接下來,林小芬又講了好幾個人最近買郵票賺了大錢的真實故事。
聽得她越發瞠目結舌,蠢蠢欲動。
就這樣,原本還應該有其他內容可談的同學會面,居然變得只有郵票這一個話題可以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