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早年也是游學天下,蘇州府自然手里來過,道:“官家,若說好吃的,狀元樓,望江樓的烤鴨,燒鵝都很不錯,自釀的女兒紅是上品,外面找不到。好玩的,當數秦河,尤其是夜晚,花船如織,歌舞不斷……”
趙煦笑了聲,道:“那就去狀元樓吃烤鴨,喝女兒紅,走。”
胡中唯跟在趙煦身后,一大堆便衣前前后后。
李清站在李恪邊上,目光偶爾看向趙煦,心里很奇怪,這剛開春,官家就拿折扇做什么?
趙煦自顧的向前走,沒走幾步,楚攸就到了。
楚攸比以往更黑,也瘦了不少。
趙煦打量他一眼,笑著道:“走,陪朕去狀元樓吃飯。”
楚攸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寡言少語,現在雖然是三大營之一的總管,又是趙煦親信,遠超一般總管,可素來低調,不爭不搶,朝野紛紛擾擾,卻極少波及到他。
楚攸應著,就面無表情的找到了趙煦身后。
胡中唯連忙退后一步,面色恭謹。
在趙煦當初的足球隊中,一個個如今都發達了,胡中唯其實是后來的,在楚攸,劉橫等人面前,都是后輩。
趙煦一行人,明面上是五個,實則暗中不知道多少。
一眾人就腿著,閑庭漫步,邊走邊聊。
另一邊,孟唐更早離開船隊,徑直去找王誠明了。
經過這幾天的時間,王誠明已經收到了御史臺的‘召回’命令,心情平靜又復雜的收拾著不多的行禮,已經準備返京了。
平江縣,渡口。
王誠明背著手,看著不斷靠近的船,神色平靜,心里卻是長嘆。
他邊上有個小吏模樣的隨從,有些不高興的道:“御史,這次回去,怕是不好過了。”
王誠明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為了對付司馬向德,結果,他不但沒有對付,反而保了司馬向德。
朝廷諸公豈能還容他?回京之后,怕是就要有牢獄之災了。
王誠明倒是從容,道:“沒有你想的那么嚴重,我是據實奏報,即便司馬向德有隱藏什么問題,也不過是我初來乍到,沒有查到罷了。”
小吏嘴角動了動,暗自搖頭。這種說辭,在以往可以糊弄過去,可現在的朝廷,哪一個相公眼睛里揉得了沙子?
王誠明沒有管這小吏怎么想,目色平靜的看著江面,道:“我讓你給蔡相公的信,給了嗎?”
小吏道:“已經發出去了,我讓他們算好時間,一定會在御史到的當天晚上到蔡相公手里。”
王誠明點點頭,看著已經靠岸的船,暗暗嘆了口氣,邁步就要上船。
“王御史請慢。”王誠明一只腳剛踏上船,后面就傳來了一聲喊叫。
王誠明停住腳,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個年輕人,騎著馬,快步沖了過來。
王誠明仔細打量,隱約覺得眼熟,又是汴京的口音,神色不動的等著。
來人就是孟唐,他坐在馬上,看著輕車簡從的王誠明,微微一笑,道:“王御史,跟我走,有人要見你。”
王誠明面無表情,道:“本官是浙江西路監察御史,浙江西路沒人可以讓我去見。我奉命回京,閑事勿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