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見危險已去,就悄悄的走到那個世子的尸體旁,小心的整理他的遺體,心中無限哀傷。但借著篝火看去,那世子原本應該痛苦的臉,卻充滿了一種釋然,一種解脫的釋然。
是的,在這個亂世里,像他這樣,無論哪股勢力都要殺了后快的人,怎么不是處處兇險,舉步維艱?再如他這般,打小就被圈養著,沒有半點生存能力,在這世道里求活,的確比死去還要痛苦,更要艱難。
死去,沒有痛苦的死去,對于他來說,可能是最大的解脫。
看著小妹在那世子身旁嚶嚶哭泣,呂漢強心中一痛,對那篝火旁的大順將軍拱手道:“將軍,看在在下一頓馬肉,一袋好酒的情分下,清允許我幫助舍妹埋了那兄弟如何?”
危險雖然過去,但是,呂漢強還是知趣的不敢亂動,大順軍隊雖然打下了北京,但說白了,還是一股流寇,這反復還是有的,真要是自己一個處置不當引起他的誤會,呂漢強還真就沒有一人對百人的實力,因此謹慎的請求哪位將軍。
那將軍見呂漢強似乎對自己殺了他的兄弟沒有半點憤怒悲戚,心下稍安。再看看伏在那世子身邊嚶嚶哭泣的小妹,長嘆一聲道:“人死為大,入土為安,也是常情,就掩埋了吧。”
呂漢強再次拱手道聲謝謝,就要起身,但那將軍卻一把拉住他道:‘這些小事卻不要你動手,還是陪我說說話吧。”說著,用腳踹了躺在身邊的一個屬下吩咐道:“二狗子,起來,幫把手,把和尚的兄弟埋了。”
那喚做二狗子的聞聽,不甘不愿的揉著惺忪的眼睛答應,站起來再次用腳踹身邊的兄弟:“起來,起來,將軍有令,趕緊起來干活。”看一個兄弟只是哼哼卻不睜眼,更是怒罵道:“死豬一個的狗才,趕緊起來辦事,辦完了讓你睡個夠。再不起來,看將軍軍法辦了你。”
也許是軍法的威力在,那裝死狗的士卒才不情不愿的爬起來,嘴里嘟嘟囔囔的跟著幾個被叫醒的兄弟,一起過去幫忙掩埋那世子的尸骸。
既然有人動手,呂漢強也樂的清閑,就坐著陪那將軍說話。
“李闖王打下諾大的江山,卻是如何弄得到了這步田地?”一邊撥弄篝火,呂漢強一邊無話找話的問道。
“唉——”那將軍長嘆一聲,神情更加暗淡。
“闖王爺進北京也算氣數,還不是手下的狗屁軍師牛金星宋獻策攛掇的?哼,他們兩個殺才,就一心想著從龍之功,根本就不想我們大順沒有根本。”
呂漢強默然,這段歷史他還是知道些的。李自成之所以被稱為流寇,根本就沒有一個落腳,走一地吃光一地,然后丟下一地,尤其是他的那個口號害人,也更加害己。“迎闖王,盼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但是,不納糧,那百萬軍隊吃什么,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