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慢侯接過話:“談還是要談的。我不是要削你們的權。權力不一定是好東西,有時候也能害死人。我們現在還算年輕,等交到下一代手里,誰知道會怎么樣呢?朝廷肯定是會削藩的,唐朝為了削藩,跟藩鎮打生打死。我們的朝廷,不可能不動手。”
牛仲嘆道:“王爺你說吧,怎么辦。我老牛能有今天,知足了。”
牛仲年級已經大了,今年剛過五十,常年征戰,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他來李慢侯帳下的時候,就是一個老兵,打了一輩子仗也沒打出名頭。甚至連媳婦都沒娶到手,都做好了打光棍絕后的準備,結果時來運轉,跟著李慢侯是一步登天。如今也能穿著三品官的朝服,見了宰相也不用低頭,還求什么?
求財,李慢侯先后給他們這些人圈了不下十萬畝的土地,大多數還是在揚州、海州時候圈的,每年的租子有多少,牛仲自己都數不過來。
求名,大字不識一個的老兵,臉都不要,要什么名。
求色,牛仲剛發達的時候,擔心自己會絕后,但凡有機會就娶媳婦。在揚州的時候,就有七房妻妾,當時還靠軍餉活著,幾乎是能養幾個女人,就娶幾個女人,那時候好啊,到處都是難民,賣兒賣女的人家,那時候娶媳婦算是濟貧。到后來,牛仲發現,他的錢多的已經不需要為養不起媳婦發愁了,娶媳婦開始注重起質量來。從海州開始,他又先后買了十幾個新羅婢,聽話乖巧,身子骨軟。就是現在他自己不爭氣,越來越折騰不動了。
牛仲現在已經漸漸退居二線,也不帶兵,就負責練兵,很少去前線。已經立不了功,也沒什么上進心。就圖一個安樂,還有給子孫留下富貴。如今什么富貴,能比跟著李慢侯更大?他只恨他兒子長的慢,不能在李慢侯帳下立功。
薛慶、牛仲這兩個老資格的東藩都表態了,后來被李慢侯一手扶上馬的單穿就更不用說,他是失藩之人,重新投靠李慢侯,來的時候就說清楚了,他就掛個名,有個富貴,可以帶兵立功,實權從一開始就不在他手上。
就差姜滑和范溫兩個,一個在錦州打仗,一個在曷懶甸劫掠,都不在山東。
就算兩個人在,估計也提不出什么新的建議,指望這些人有民主協商思想,還是算了。
李慢侯就給他們考慮周到了:“大家在一塊,不外乎為了名利財色,愛好功名的,文能理政武能開邊。大家伙都是粗人,也不懂治民。所以我出了一個條子,我們藩鎮治民,也該講吏治。也要考試招攬人才。”
單穿道:“那不跟現在一樣嗎?”
李慢侯點頭:“是一樣啊。現在大家伙是在摸索,出個條目,就有個依據。以后就照這么辦,誰都不能亂來,我也不能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