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燈籠喃喃自語,轉頭對戚籠道:“這五張臉一貼,只要人不是佛祖降世、菩薩下凡,那就都見不著你這真身,小爺我先溜了,你搞定后去城東四大胡同找我,隨便找一個小乞丐報‘明月升’三個字,我先去給你打聽打聽,哪三人買的你的名字,小爺有直覺,這亂子的背后,絕不僅是表面上的世俗利益!”
“……或許這便是打開我祖輩口口相傳的‘九龍藏’的契機!”
戚籠早已陷入某種深層次的記憶中。
‘戚爺為什么不搶小民,因為老子從不向弱者揮刀,這不是老子良善,而是這口刀我戚某人要留著,要不斷用強者血磨一磨、洗一洗,等它鋒芒徹底綻放,便是老子砍向自己的命運,砍向老天爺的時候,哈哈哈,我想干什么,我就想知道,刀砍在老天爺臉上,它會不會叫出一個疼字!’
“你們想讓戚爺入伙,可以!但這條要寫在規矩上,等哪一天你們不按規矩辦事,老子便砍死你們,這就是我戚爺的道理!”
“小紅豹子,別看你樣子裝的狠,戚爺告訴你什么叫恨,老爹老娘前腳被人剁了,后腳老麻匪就溜達過來,他跟你說,‘笑一個,笑一個就不殺你’,戚爺不僅笑了,笑的可燦爛了,老麻匪就說‘小子你骨子你有股匪性,我看得上你,可以干我們這一行’,記住,狠,是從骨子冒出來的,什么?你問我老爹老娘的事,廢話,戚爺不練刀,怎么幫他們報仇?”
“我、我去,老六你個蠢貨,這是肉票、肉票,不是他娘的官兵,你砍錯人了!放屁,怎么可能長的都一樣!老子和你長的一樣嗎?一樣?一樣個屁!!!”
‘喝、喝,老大,別裝孫子,老二呢,給我灌酒,玩命的灌!老四,咦?老四你怎么躺桌下面了,你下面怎么流黃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吃虎狼豹肉,哎呀,小豹子你咬我干什么……’
‘老大你煉體大成了,那又怎樣?以我戚天王的刀術,還不是說斬誰就斬誰,別不服氣,有能耐練練,刀為什么這么兇?你問我,我問誰去!’
‘哈哈哈,來來,老五、老五,你三哥告訴你個秘密,什么秘密?當然是我的刀為什么這么天下無敵了,嘿嘿,刀術、刀意、刀罡三重境,武行中公認的說法,你覺的你戚三哥到了哪一層境界?偷偷告訴你,什么都不是,你三哥我好像自己開了一重境界,我打聽了好久,除了三哥我,好似還真沒別人練成過。’
‘怎么練的?我怎么知道,麻匪當著當著,人砍著砍著,就這么練出來了唄,我覺的吧,這玩意主要還是跟心境有關,你三哥我只要還當麻匪,這刀,就能一直這么玩下去!’
‘老大、老二,你們不要逼我,世道變成什么樣我不管,我在,赤身黨的規矩就不能變,真的,你們不要逼我,這么多年的兄弟,你們難道還不明白,我人是醒的,但刀是瘋的,等我瘋的時候,刀子拔出來什么樣,真的,我真不知道……’
‘……嘿嘿嘿,小紅豹子,老大我砍死了,老二我砍死了,老四我砍死了,老五見勢不妙跑了,嘿嘿,老大死前求我不要殺你,我應了,記住這張臉,來,笑一個,你不笑怎么報仇啊,哈哈哈哈,你可是我赤身黨最后一個天王了,最笨的那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無數道人影車轱轆般的轉著,最濃墨重彩有六道,而每當這六道身影出現時,總有一道小巧的身影呆呆傻傻的看著自己。
薛保侯看著眼前浴血的身影,明明只剩一口氣了,卻還掙扎著往那‘尸體‘上面爬,四周上來救援的二十幾位女匪,被他一拳一個轟死,碎尸滿地。
他冷笑一聲,一腳踩在了赤羅剎的腦袋上,腳跟轉動著。
“放干了你的血,正好做古神獸血脈的標本,嘿,母獸的標本我還真沒多少——”
薛保侯忽然感覺大地一震,或者說,天地本沒有變化,是他身子一抖,然后一股涼意從后脊椎竄出。
不知何時起,冷風卷起,天上‘嘩啦啦’的下起了黑雨,也不知何時起,聲音消失、四面人影扭曲,冷意、殺意,都不對,是一種強烈的、無法言語的瘋狂感。
‘幻象、法術、刀意?好濃厚的刀意!’
薛保侯盯著前方一道虛幻的人影,那人影手上持著一口銹跡斑斑的大刀。
薛保侯瘋狂大笑:“把刀意劈到我的腦子里,有意思,看來你也觸摸到了‘大武行體系’,這興元府一偏僻之地,倒還真是能人輩出,看來你才是真正的赤身魁首!”
薛保侯擰身、扣腳、通背,上下**,兩胯跟一抖,蹬地如蹬山,轟拳如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