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麻煩二哥了。”
冒辟江走后,鮑無常沉默著點了點頭,握著劍也離開了。
最終只有孔復順摸了摸小胡子,突然呵呵一笑:“雁姐兒,這張紙拿出來,可多少有點涼人心啊。”
曹雁哼了一聲,酸怨氣十足:“我求了不知多少次,讓他娶我進門,做小也行,結果他怕他家大婦,寧愿讓我這個幫會女給他做外室,就這樣還不放心,假模假樣的給他做兄弟,他每天晚上干的都是自家兄弟嗎?他也不想想,涼不涼我的心。”
“呵呵,雁姐兒,這話可千萬別在外說,總管與那位薛將軍斗而不破,按我想,真打起來的可能性不大,等邊軍走了,一府十三大城,上百縣城鄔堡,可都是總管一人說了算了,李府那女人雖然與他不同心,但絕對是賢內助,就算日后攻打寧海府,也未必就是打入冷宮,如果不打寧海府,改順白江向南攻南國府,白家那條老蜈蚣便只能軟收拾。”
“謹慎、小心、繼續伏低做小,笑到最后才是笑。”孔復順繼續勸道。
曹雁抿了抿嘴,頂了他一眼,依舊怨氣十足道:“你們四個兄弟,一直唯他馬首是瞻,見到我跟見鬼似的,李伏威不在,也是眼巴巴的往馮大身上湊,也就是如今才想起我來,孔老三,你說,大家也是兄弟,也一起做過不少刀口事,你們怎么不幫我做大?李家大婦若是我,我能對你們差上半點嗎?也就是伏威不在,老馮又死了,你才眼巴巴的湊過來,是不是覺的他就要成事了?你這個訴棍沒用了!這才想往我身上綁一綁?”
孔復順搖頭,眼光閃爍:“雁姐兒,這不是一碼事,你與我們情同手足,我們哪里不想你好,只是總管才是我們的主子,家臣干預主子家事,那是抄家滅族的大忌!為什么現在撐你,因為馮老大戰死,以你和總管的親密關系,便是我們第二個‘馮老大’,這是收拾人心的好機會,只要你處事公正,能暖人心,一眾弟兄們都認可你,總管自然會看在心里。”
“你啊你,這時候還要再耍小心思,那可真是自誤前程,神仙都救不了。”
聽著對方語氣中有些怒其不爭,曹雁面色一變,想了一圈,連忙向孔復順道歉,“三哥,我錯了。”
“人心,人心,難說哦,”孔復順奸詐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悵然。
官營刀匠鋪中,開爐的火光一直從白日開到黑夜,老爺子勁頭十足,戚籠卻有些熬不住了,靠在墻邊上打著瞌睡,武人不是鐵打的,更不能總是打鐵,他還要養精蓄銳。
在這四人棋盤中,要想后來居上,就必須算的比別人還深。
倘若他是趙黑,他會怎么挑撥李攝與薛保侯這兩條蛟龍內斗?地軍反賊的身份固然是最重要的,但要誰人去告密,薛保侯才能認定這不是謠傳,或者說,想把它當謠傳都不行。
答案只有一個,便是李伏威的親信,而且必須是關系最緊密的手下。
馮大、冒二、孔三、曹四、鮑五,必然有一人暗中投效了趙黑。
所以在剛見面的時候,戚籠就問了白三娘一句,這五人之中,是否有投效她的。
文經武略征四方而定一城,伏龍鎮海懾山南而西北望。
能跟這位伏龍總管對子的,從來就不是什么城主,也不是什么虞道人,而是她白三娘,黑山城的明爭暗斗,一向是他們夫妻的自家事。
五兄弟中,絕對有趙黑的人,也可能有白三娘的人。
在他的計劃中,只有三成把握能截到趙黑的棋子,但若是有白三娘相助,可能性便提到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