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著長毛的妖物可不少,一根毛發如何辨認出狐妖?”宣王對尸體不在乎,倒是對云極的辨認手法很感興趣。
“屠戶用鼻子能聞得出豬血的味道,熟能生巧。”云極道。
“宰豬無數的老屠戶才能以嗅覺辨豬血,莫非你也殺過很多狐妖。”一個王府護衛質疑道。
“狐妖啊,殺過一些,皮毛是真暖和,我們村人手一件狐皮襖。”云極答道。
“野狐貍的皮毛也挺暖和的。”另一個王府護衛更加不信,語氣中透著一股輕視。
一村人至少上百口,一張狐皮未必夠做一件完整的狐皮襖,算下來得殺掉近千只狐妖才行。
殺千只野狐不難,但狐妖可不是野狐。
哪怕是最低等的低階狐妖,想要殺掉上千頭,以這兩個在宣王府地位頗高的護衛都做不到,何況是一個少年練氣士。
人家不信,云極也不解釋,抱著肩膀望向門外,目光中有些疑惑也有些擔憂。
這兩個學子死得突然,而五岳軒就在臨街。
“可還有尸體。”宣王問道,其中一個護衛立刻出去查探,很快返回。
“后院還有兩具尸體。”
“去看看。”
后院的尸體是對年邁的夫妻,七竅流血而亡,頭骨破裂,瞪著的眼睛里透著莫名的驚恐,不知看到了何種恐怖景象。
“這兩人的心還在,若是狐妖行兇,因何只掏那兩兄弟的心。”宣王覺得好奇,后院的尸體雖然死狀也挺難看,但心口沒有傷,心臟還在。
“或許,是為了解恨吧。”云極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轉身就走。
“解恨?誰恨他們?”宣王立刻跟了上去,兩個護衛緊隨左右。
云極的腳步很快,直奔臨街的五岳軒。
他有一個不祥的猜測。
五岳軒的院門大開著,屋子里卻空無一人。
燭火孤零零的燃著,即將熄滅。
燭油如淚,緩緩滑落。
“五岳軒,好名字。”宣王跟著云極走進書齋,道:“學子死于家中,夫子不見蹤跡,望海鎮不太平啊,阿瑤。”
少女的鼻翼動了動,隨后秀眉緊蹙,走向后院的柴房。
“有尸骨。”阿瑤站在柴房前,語氣肯定。
宣王打了個手勢,兩個護衛破門而入,不多時在柴房深處的一堆木材下翻出了幾幅白骨。
尸骨很小,看樣子是孩童。
“殺人剔骨,埋尸柴房,看來這里的夫子是個罪大惡極的兇徒。”宣王道。
“不是夫子所為,是妖食人,于此藏骨。”云極想起匠人們所說的鎮子里最近時常有孩童丟失,沒想到丟失的孩童竟全都藏在五岳軒,而且只剩白骨。
“這么多孩童尸骨藏于柴房,就算是狐妖所為,五岳軒的主人也難逃干系。”宣王笑呵呵的說道,對兇案毫不在乎。
城外的妖是他引來的,而城里的妖,與他宣王就無關了。
“狐妖擅魅,夫子怕是著了道。”云極道。
“人為狐傀,殺生害命,也就成了妖之爪牙,想必云兄弟與五岳軒淵源不淺,若此處夫子與妖為伍,該當如何呢。”宣王饒有興致道。
“夫子為當世大儒,不會與妖為伍。”云極淡淡一笑,道:“這件兇案,我來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