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極的一句管飽說得誠懇又自然,猶如個大善人一樣,喜歡舍己為人。
鐵匠父子聽得瞠目結舌。
角門處傳來咯咯咯的詭笑,小翠嘴巴不動卻能發出聲音,道:“一個人的血可不夠,三個人還差不多。”
一聽三個人的血都要喝,鐵匠父子嚇得懾懾發抖,滿眼驚恐。
云極從容道:“別看我瘦,血真的不少,你一個都喝不完,不如再叫來幾條小魚一起喝。”
云極說完,角門后的噼啪聲更響了幾分。
小翠的五官扭曲著,慘白的臉上發出聲音:“好哇,讓我先來嘗嘗味道,要是好吃的話,一定骨頭都不剩,咯咯,咯咯咯咯……”
陰森的低語中,女子猶如長蛇一樣從角門擠了進來,上身懸空,后面不是身體,而是拖著一條巨大的魚尾,一路甩動,魚鱗落了一地。
腥味涌動,就像一大筐死魚堆了幾天,其中還夾雜著一股難聞的尸臭。
“味道嘛,肯定不錯,就是有點……”云極一齜牙,豁然從火爐中抽出一把骨刀,道:“咯牙!”
嗡!!!
刀未至,風先到。
鍛了三天的骨刀被火焰包裹了氣息,此刻離開火爐頓時爆發出滾滾熱浪,熱浪如狂風,吹得鐵匠鋪子都搖搖欲墜。
骨刀變得十分厚重,刀刃通紅,形如獠牙,給人一股兇惡之感。
“好刀!”老鐵匠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
“他不怕熱啊,那是人手嗎……”牛大關注的不是刀本身,而是云極握刀的手。
那可是剛從火爐里打造出來的兵刃,鐵水一樣,就那么直接抓在手里,還是人么!
看了看抓著滾燙利刃的云極,又看了看角門里半人半妖的新娘子,牛大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到底哪個才是怪物呢?
刀出火爐,立刻散發出滔天的兇煞之氣,如今的骨刀除了形狀改變之外,連氣息也發生了變化。
之前的骨刀蘊含著無數妖族的煞氣,自從加入蛟牙,煞氣中多了一股兇意,煞氣與兇意合并之下形成了驚人的兇煞氣息。這股氣息如山岳如惡浪,宛如夜幕里有惡獸開眼。
“蛟!!!”
女子正要撲將過來,結果被骨刀所驚,尖叫著扭頭而逃。
小小魚怪,在蛟牙面前如遇天敵。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云極提著刀,健步追去,轉到后院的時候聽到噗通一聲,有什么東西落水。
來到井口,云極掃了眼腳下的大片魚鱗。
到底是魚怪,逃得飛快,竟以井水遁走。
早料到魚怪會跳井,云極的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將手里通紅的骨刀懸在井口,隨后一松手,刀落而下。
呲呲聲大起,從井里沖出一團白氣,冰涼的井水在此時完全沸騰。
以井水淬刀,正是三天鍛刀的最后一步。
井底深處響起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半熟的魚怪拼命逃竄,在水底留下大片魚鱗。
站在井旁,云極抱著肩膀看著井口源源不斷沖出的白氣。
鍛刀不止將骨刀與蛟牙融合,這三天來云極將大量的火焰硬生生打入刀中,火紅的刀身蘊含著極熱之力,一口水井都難以冷卻。
看樣子熱浪還得蒸騰一陣,云極回到鐵匠鋪子,火爐里還有第二把骨刀尚未入水。
“云先生怎么樣了?魚怪伏誅了嗎?”老鐵匠見云極這么快回來,不由得擔憂道,牛大在一旁抻著脖子等著消息。
“逃了。”云極神態輕松道。